她的五十大寿自然是要好好操办,热闹热闹的,不少世家贵女、贵双也随着当朝围观的父亲进了宫,为皇太后送上贺礼。
秋蕴宜也来了。
他身上的寸心木已解,重新恢复了原本清绝的容颜,再稍加装扮,只消露出一双眼波流转的双眸,就足够吸引大批世家公子驻足。
寿宴上,他还表演了精心准备的绛红绡舞,惹得皇太后大悦,连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秋蕴宜原本想要的是拿到遗诏,顺顺利利地和边云雁成亲,但他已经和边云鹭有了夫妻之实,也不好再嫁了,只恭顺地跪在地上,垂首说了一些客套话。
皇太后也不知道究竟清不清楚他和边云雁、边云鹭两个人的事情,捧着茶盏,指尖捏着茶盖,拂过茶叶:
“你就是先皇走之前,曾经和哀家提到过的中书令嫡双,秋蕴宜吧?”
“回太后,”秋蕴宜道:“是臣。”
“果然出落的一副清灵秀致的好模样,身段也是好的,”皇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秋蕴宜:“可惜先皇已经下诏,将你许配给睿王否则你若能嫁进宫中,为皇帝诞下皇子,倒也是极好的。”
秋蕴宜干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家可还有别的兄弟姐妹没有。”
皇太后又问。
“有一双弟,名叫秋蕴徽。”
秋蕴宜心中浮现出不太妙的预感,但皇太后问他总不好不答,只能如实。
“今日有没有随你们父亲入宫?”
“来了。”秋蕴宜答完话,一旁的秋蕴徽便从席间起身,款步走来,走到太后面前,提裙下拜:
“太后万福。”
“好孩子,别跪着,来哀家这里。”
太后放下茶盏,招手让秋蕴徽过来。
秋蕴徽于是起身走过去,被太后捉住指尖,仔仔细细看了看。
“今年多大了?”
秋蕴徽老老实实:“十六。”
“比蕴宜还小一岁啊。”太后道:“也到了适婚年龄了可有许配夫家?”
“尚未。”秋蕴徽眉眼间有秋蕴宜的影子,但比秋蕴宜更加青涩稚嫩,说话也软软糯糯的,梳了个双垂髻,两边还簪着粉色的发带,像是个乖乖巧巧的垂耳兔子:
“哥哥未曾出嫁,所以还未说夫家。”
太后摸了摸秋蕴徽细腻的双手,笑着没有说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相较于秋蕴宜,太后更喜欢秋蕴徽。
秋蕴宜的漂亮是出了名的,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长的姝丽秀致,若是入宫,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秋蕴徽长的就更加端庄持重,虽美貌不足,但贤雅有余。
后宫后位空悬,太后也有点急,想要给边云鹭物色皇后,于是便道:
“几日后的春猎,你和你父亲一起,伴驾随行吧。”
秋蕴徽吃了一惊:“啊我吗?”
“对,就你。”这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惹得太后对他更是喜爱,又赏了他一对银杏流苏钗,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倒把方才献舞的秋蕴宜晾在了一遍。
秋蕴宜完全被忽略,跪在地上,膝盖有些疼,身形也有些摇摇欲坠。
但他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倒,否则整个秋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可明明方才献舞的人是他
秋蕴宜心中止不住的委屈。
正当他垂下眼皮,胡思乱想之际,身前忽然落下一层阴影。
秋蕴宜微微一愣,仰头见方才坐在太后身边的边云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