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裳哪能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于是白了他一眼,说了句不用。
可是马车有些高,乔云裳对着马车犯了难,崔帏之见状,赶紧蹲下来,伸出掌心,忙不迭道:
“娘子,你踩着我上去吧。”
乔云裳转过头,看了一眼崔帏之。
崔帏之仰头看着他,掌心摊开,殷殷切切地看着乔云裳。
他年少不犯浑的时候其实也还算是个清俊秀致的少年,只不过平日里饮酒过多不加节制,还经常熬夜进赌场,或者去青楼南风馆听曲儿,难免有些纵情恣性,以至于好端端的一张脸非被自己搞得猥琐淫邪,黑眼圈重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昨天干了什么。
在街上偷窥调戏美双儿的时候,也往常改不了油腻自大的习气,不是左脸歪嘴就是用指尖摸下巴,吊眉丧眼的,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来转去,隐晦地自上而下看着别人,像是抹了油似的死死黏在双儿裸露的手臂和脖颈上,很是下流,令人多看一眼都嫌烦。
但他看乔云裳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是仰视的,目光很平静,虽然小动作也多,但是好歹没那么油腻猥琐。
思及此,乔云裳气顺了些。
想了想,反正不踩白不踩。
思及此,乔云裳便放心大胆地把崔帏之的手当做脚蹬,踩了上去。
崔帏之的手很稳,把乔云裳托了起来,确认乔云裳双脚都踩上了马车,才放手,顺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掌心,
“娘子。。。。。。。。。”
乔云裳没理他,直接掀开帘子进去了。
崔帏之:“。。。。。。。。。。”
他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退开一步,让乔云裳的马车离开。
车轮很快就咕噜噜地转了起来,崔帏之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乔云裳的马车离开。
肚子忽然有些饿,崔帏之低头摸了摸肚子,正准备找个地方吃东西,岂料刚转身,忽然就听见有人在叫他:
“崔帏之崔世子。”
崔帏之下意识转过头,只见乔云裳的侍从掀开马车一侧的车帘喊他:
“我们公子叫你过来。”
“嗷。”崔帏之不明所以,屁颠屁颠地走过去,仰头看乔云裳的侍从,视线却丝丝往马车里钻,想要窥视乔云裳的身影。
侍从见状,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挡住崔帏之的视线,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我们公子让你擦擦手。”
“啊。。。。。。。”崔帏之微微一怔,想起刑场那个被抢走的帕子,忍不住微微皱眉,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梁儒卿。
“怎么了?你不想要?”乔云裳侍从小牧看着崔帏之皱眉,误会了,下意识缩回手,崔帏之反应过来急了,上前一步抓过帕子,但是手却不听话,拿过帕子之后还隐晦在小侍从的手腕上摸了一下,摸完之后崔帏之自己还愣了:
“。。。。。。。。多谢。”
侍从铁青着脸看着他。
崔帏之赶紧低下头,将帕子团吧团吧塞进袖子里,恨不得把自己的右手砍了。
“。。。。。。。。走吧。”乔云裳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令人忍不住精神一震,崔帏之有心细听,但厚重的帘幕很快落了下来,连乔云裳落在车厢墙面上的影子也看不清了。
车刚往前走了不远,侍从小牧就告状:
“公子,我刚刚递帕子的时候,那个崔帏之还摸我。”
“。。。。。。。。我看到了。”乔云裳握着团扇,轻轻晃了晃,上面绣着兰花:
“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