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许悄悄忙不迭地摆手:“我自己去也没事。”杜聿名还是站起来扶着她去了卫生间。杜聿名的手扶在许悄悄的胳膊上,那双骨节分明,带着明显青筋的手,和她的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住院服,许悄悄忍不住心跳加速,一到了卫生间,就忙不迭地关上了门。她太紧张了,整个卫生间里都是方才那股潮湿氤氲的水汽,那水汽里全是杜聿名的味道,一股淡淡的花香。许悄悄终于知道了,杜聿名身上这股花香,是沐浴露的味道。她看了一眼,记住了这个沐浴露的牌子。真好闻,有种被杜聿名环抱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在卫生间的时间有些长了,杜聿名在门外小声问道:“悄悄?好了吗?需要帮忙吗?”许悄悄现在一条腿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杜聿名此时此刻这样一问,许悄悄却更加心虚起来,她慌忙按了一下马桶冲水键,然后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好了,哥哥我自己出去。”许悄悄去开门,才发现刚才太紧张,都忘记锁门了。她又慌慌张张想去锁门,弄了半天才发现,门锁竟然是坏的。“没事,那门锁坏了,你可以直接出来。”杜聿名已经站在门口了。他等着扶许悄悄。许悄悄这才终于很不好意思地拧开了卫生间门,没话找话一样尴尬一笑说:“这个门,怎么会是坏的。”杜聿名扶着许悄悄朝床边走去,笑道:“没事,哥哥不会偷看你的。”许悄悄慌忙转头,对上杜聿名那张帅到无可救药的脸:“我也…我也…不会偷看…哥哥洗澡的。”杜聿名一愣,随即笑得不羁又洒脱:“哈哈哈哈,哥哥是男生,洗澡随便看都不怕。”许悄悄:“……”刚才的事情,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哥哥,你有那么随便吗?”杜聿名把许悄悄扶到床沿边坐下,又帮她在床上躺好,盖上了被子,方才正经:“开玩笑的。”许悄悄没说话。“怎么?生气了?”“没有。”“……”一想到杜聿名刚才那句:哥哥洗澡随便看。许悄悄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她忍不住强调:“哥哥,我真的没有生气。”“哦。”“是真的!”杜聿名:“……”过了好一会,杜聿名用手机回了几条消息,转头看到许悄悄还没睡,似乎还是刚才那种气鼓鼓的样子。“悄悄,在想什么,怎么还不睡?”许悄悄一愣,解释说:“不困了。”“聿明哥…”杜聿名盯着电脑,没抬头。“嗯?”“聿明哥,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呗。”杜聿名神情专注地在电脑上敲下了最后一排文字,终于如释重负般地合上了电脑。他摘下眼镜,眼中满是温柔地笑着:“想听什么?”许悄悄想了想,她其实很想问杜聿名和江陵的关系,但现在提江陵大概会是一件很扫兴的事情吧,她于是眨了眨眼:“随便,只要是哥哥说的,我都想听。”这其实是一句大实话。关于杜聿名的一切,她都很想知道。杜聿名半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着,听到这儿,合上了让手里的书,笑着说:“想听故事?”许悄悄来了兴致,立马翻身侧躺,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想听,想听。”“听什么?”“我想听哥哥你的故事。”“我的故事?”杜聿名好像叹了口气,笑得有些无奈:“换点别的吧,我的故事不好听。”许悄悄坚持:“我想听,就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哥哥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杜聿名想了想,他的小时候吗?记忆中是苍白色的,仿佛确实没有什么故事。只有一个嗜赌如命的母亲,一个为了钱铤而走险,最后落得一败涂地的父亲。一个天天饿肚子,却无能为力只知道哭的妹妹,还有那个灰头土脸,破衣烂衫,踮着脚尖在冰冷的水盆里挣洗碗钱的他自己。那样的童年,有什么好说的?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完全的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去了。贫穷,饥饿,破衣烂衫的毫无尊严,以及把妹妹反锁在家中,独自出门打工的忐忑与恐惧。他的童年,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杜聿名苦笑了两声,干涩地说:“真没什么故事,很普通。”许悄悄不懂,那可是杜聿名啊。他的人生,哪怕再普通,她也愿意一字不落地听着。可他真的不愿再说,于是只好作罢。悄悄本想再重新找个话题来说,谁料,他们病床的门却从外面被人一下子推开了。这么晚了,会是谁?许悄悄一愣,定睛一看却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赵书?”:()她在悄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