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龁望了望司马靳,道:“臣等分守水陆,敢以十日为限,赵军必不得入也。”
胡阳也道:“几邑之粮,足支十日;纵有不足,犹有炒粟及牲畜,必不令士卒枵腹而战!”
兵曹道:”臣等当竭力尽忠,务得其速!“
胡阳道:“廉颇,世之勇将也。其行必速。吾等不宜迟也。旦日二大夫愿即各设营垒,臣将征邑中精壮而助之。公子及先生亦启明起程陶,早定大计。至于军使,容臣斟酌而使之。愿公子遣一心腹,以通洛阳之间!”
公子缯看向兵曹,兵曹道:“中更所虑是也。洛阳秦间,有道暗通咸阳,可得其速也!”
公子缯想了想,道:“小子异人,数往洛阳,颇知其道,愿以助之!”
胡阳道:“前者武城之战也,公子异人颇见功勋,今复入洛阳,功亦不小也!”
公子缯道:“非有他,但年幼,可蔽耳目耳!”
当下确定了各项细节,各自分开。胡阳送走众人,只留下陈四,并唤来郑安平,道:“此去咸阳,必得二子与公子异人同往!”
陈四道:“愿中更别遣他者,臣等愿留营中效力!”
胡阳道:“于途虽多魏道,有宁新中之变,当防于途为难。汝二人皆非秦人,且通魏音,急切之间,可渡难关。”
正说之间,公子异人请见。胡阳等三人出来,迎进去,公子异人道:“想是吾三人归洛阳。”
胡阳道:“公子慧颖!公子当知,臣等于此,必遭强赵多方而攻之,必望公子之所救也。”
公子异人道:“吾等何请?”
胡阳道:“臣等徒陷此处,而望救援。或自陶邑,或自他处,愿王决之!发兵符而救之!”
公子异人道:“当以何道而往?”
胡阳道:“臣请就于几登舟而至洛阳。”
公子异人道:“以吾之见,愿变异服饰,于黎而佣快舟,直上洛阳为便。何者?几,小邑也,邑民少行洛阳,于途为难;不若黎,有专往洛阳者,有专赴陶、邯郸、大梁者,各得其宜。”
胡阳见公子异人所见不差,又请来公子缯及兵曹商议。公子缯斥道:“偏汝有计,素不听令!”
兵曹道:“所言不差,便当从之!”
公子缯道:“今日且纵汝,再若犯,必重罚!”
公子异人喏喏而退。
众人说让公子异人扮着商家少公子远行,陈四、郑安平随行。公子缯道:“岂有此理!中更以二子行者,以其久居魏,通魏音为便。异人何得魏音?汝当为小僮,早晚侍候!稍有不恭,为人识破,必当国法!”
陈四和郑安平都道:“不可,臣等愿侍奉公子!”
公子异人道:“愿父等从吾父之言,国之大事,非同儿戏。若有泄漏,当从军法!”
众人见公子异人说得坚决、有理,也不再坚持。商议的结果,陈四江湖经验丰富,与商人周旋有道,为主人,郑安平为随从,公子异人为小僮。明日一起出发到黎,分头至陶和洛阳。时奉乱世,商人结伴而行并非少见,甚至与军同行也不少见。从几出发,到黎分手,并不会引人注目。
商议已定,各人分头准备。胡阳让陈四把他画的山川形势图全都带上,送回咸阳,必有大用。出来几个月,陈四画的图总集有近百幅,一人带着困难,三人各自打在包袱内,若有人问,只说是运货用的包布,也不知画了些什么!赶到现在,陈四才抽出时间了,喝了几口粥。从军中领了金饼和铜钱,三人分散带在身上。炒粟等物,以及各色兵器自然不能携带,都换了装,陈四长衫,郑安平短褐,异人小僮。三人装束已定,郑安平和陈四各执了一根短棍,带了行囊,堪堪行商!
稍事休息,军中即响起鼓声,开始点军。营中诸将士开始开沟设垒,还征了邑民助力。兵曹、公子缯带了三名行人和三名剑士,两名公子,乘一舟,往上游走大道而行。陈四、郑安平和公子异人另佣一舟,直往对岸而去。而这时,昨夜留在对岸的秦卒才坐船回来,与陈四等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