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障——指妨碍修行正果的罪孽,这本是书中代指某些阻挡人前进的障碍,但在这个世界却被具象了出来。这个词的出现,伴随的,便是那个种族,翻开的一页页血淋淋的历史,业障只会出现在夜叉身上。业障为何会出现,究其源头,便依旧是那层深深笼罩在这个时代上的阴影——污秽,当魔神意识消散时,力量与怨恨得不到解放,便化为了污秽,盘踞在此地久久不散。这本是该让人避之不及的东西,但天地是平衡的,相生相克下,夜叉一族便诞生了,他们能行走在污秽上,并能将本虚无缥缈的污秽,具象为业障,甚至能与之战斗进行清除消抹等事——代价便是在此过程中会被怨恨不断浸入脑海,通常伴随着极大的痛苦,若一次性感染过多污秽,被怨恨反噬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于常人,这叫污秽,对于夜叉,这叫业障。但这是魔神战争,没人会在乎他们是否会感染业障,是否会因为净化污秽反噬而死,除了夜叉们自己。这是个得天独厚,却又无比悲哀的种族。浮舍感觉自己在慢慢死去,他手脚冰凉,怔怔地注视着眼前一幕,无数浓厚的雾伴随着散发的黑气漂浮在空中,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晦暗的天空似乎在向他伸出无形的利爪,试图将他与他们融为一体,在那黑气中,浮舍似乎看见了很多,那是与他有着同种血脉同种样貌的夜叉们,那是不久前与他同为一族的兄弟姐妹,那也是每时每刻都在这片土地上死去的生命。“那片污秽,你们,去给本王清理干净,”“大王,可吾等昨日”“废什么话,莫非你还想承受比那痛苦十倍的烈火?”“吾等是”这种情况,多到浮舍已经记不清了,他唯一能记清的,便是那魔神手中比业障侵蚀还要痛苦更甚的火焰,说来也是可笑,作为尝尽所有苦痛的夜叉,最为痛苦的回忆,居然不是来自于怨念化成的业障,或许,夜叉的一生本就是场业障吧。唯一不同的便是,污秽化成的业障有夜叉来对付,可他们的业障又有谁来对付呢?“不行,我得”浮舍并不是族中年龄最大的,但他却是族中实力最为强悍的。他从很久很久之前便开始有个计划了夜叉天生便是消灭业障的好手,浮舍也是如此,但唯一不同的便是,他想抹除的业障,是夜叉一族的业障,是比那平常的业障还要痛苦几分的业障,他想反,很早很早之前就想了。或许是预料到夜叉们的心思,那个魔神很是谨慎,实力强不可怕,可怕的是还不露出一丝破绽,仙魔之躯的浮舍从未找到过机会但这次,机会来了。近百年来,自魔神战争进入静默期后,肉眼可见的,土地上的污秽少了许多,这对于夜叉们来讲是件好事,可那魔神却不认为,一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污秽的减少,反而不利于他利用他们开疆扩土,二来——污秽能有效帮助他牵制麾下这个战斗力强悍的种族。浮舍心知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修养多年,他们已有底气与他硬碰硬,虽然可能会损失惨重,但若污秽卷土重来,他们连这个机会都会失去。强悍的实力下,有着强悍的意志,夜叉们从出生起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其苟且偷生充满痛苦的活下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冲一次。夜叉这个积压多年的火药桶,终于要爆开了。但就在起义的前一日,异变横生,“过几日随我征战,”那个魔神依旧是充满傲气地甩下一句话,仿佛面前的夜叉一族,仍是那支由他奴役的工具。面对那张如恶魔般,那张在梦中他无比想要撕碎的脸,浮舍突然冷静下来了,作为族中威望最高者,他理应想的更多、更为理智一点。或许牺牲可以不必那么大。成功了!何离吐出一口气,满脸轻松,与他想象的不同,这柄‘护摩之杖’出世时,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应,维系者的反噬也好,世界线驱逐也好,似乎什么反应都没有,“这个名字果然还是取对了,”护摩之杖‘依旧’出现了。而更令他兴奋的,便是那个始终缠绕在心头的难题,终于有了眉目,‘依旧’只是‘依旧’而已,既然套着‘护摩之杖’皮的神器都能出现,那改变那个结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事情有了转机,何离自然喜上眉梢,,!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萍儿:“钟璃姐那边开打了吗?”“半个时辰前开始的,留云半刻钟前便已前去了,”“走,我们也去。”魔神代表的不仅仅只有魔神自己而已,魔神都有着自己的团体,同样有着其能力的眷属、追随的仙魔、以及同样信仰的簇拥者这场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决定的,在战争爆发的前一息,对方魔神就伴随钟璃的移动消失地无影无踪,魔神之间的战争,不能发生在此处,更重要的,钟璃要让其他魔神看见,单方面毁坏契约的代价。“兄弟姐妹们,我们的机会来了,”莫名的,在仙魔大战开始之前,对方阵营中就响起了一道怒吼,还未等两方人疑惑散去,紧接着便又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呼喝:“冲啊——”“碾碎他们!”就在璃月一方对此冲锋严阵以待时,他们却听见,对方阵营中伴随着呼喝声,响起的却是一声声惊怒:“你们?叛徒!”“果然之前就该让大王宰了你们!”“奴隶就是奴隶!真是一群白眼狼!”“那是”“果然如帝君所说,那就是帝君说的战友,真是天生的战士啊,听我军令,稳步推进援助战友!”作为钟璃弟子的削月筑阳真君,眼睛一亮,丝毫没浪费这份战机,挥手下令道。“夜叉兄弟,别怕,吾等奉帝君之命前来助你,”“兄弟,你是?帝君又是”“吾乃削月筑阳真君,至于那些战后吾等一同喝杯酒如何?”“哈哈,好!我名浮舍,”“这位妹妹,躲本仙机关后,”“妹妹?姐姐?”“本仙唤留云借风,”“留云姐姐?我叫应达。”夜叉们背后的刀子,被赶来的仙人一一拦下,他们惊愕下从未想过,会有人帮助自己,也从未有除开彼此的人唤他们兄弟姐妹,这是第一次有人将他们当人。“噗——”硬吃了一掌,魔神喷出一口血倒飞而出,他只知道面前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魔神极为强大,但他没想到,差距居然大到如此程度,大到他连一掌都受不住,令他绝望,就这样结束了吗,不,还有转机,他慌忙转头,视线越过千里,来到战场之上,那里还有他最后的底牌他看见一只长着六只手的夜叉与一个头上带着羽饰的男人肩并肩,斩杀了一位——他的手下?“他们岂敢!”魔神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奴役了千年,也提防了千年,他本就从未信任过他们。与魔神不同,钟璃脸上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果然”夜叉果然是个意志力与勇气并肩的种族。事已至此,魔神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钟璃偏头看向他:“你还有何遗言?”“遗言?没有何遗言,魔神一途本就由上天注定,以我之实力,走到如今这步,已足矣傲视群雄,”钟璃眼里罕见地含有几分愠怒:“你可知,你能走到现在,路上全都是夜叉们血淋淋的尸体?”“呵,与我何干,”魔神只是冷笑一声,那些本就是工具,魔神之下本就都是蝼蚁,他转过头来看向,嘴角突然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你可知我为何能控制他们千年,他们却始终不敢反抗我吗?”钟璃有些不祥的预感:“为何?”“因为,我死后化成的污秽,才是他们最大的业障啊,”魔神扔下一最后句话,伴随着凄厉的啸叫声,体内蓄意已久的火焰便笼罩了全身,“你想解放他们?尽情拿去吧!”“什么?”钟璃已经顾不得化为火球的魔神了,魔神的自殁没有人能够阻止,她急忙朝着战场掠去。摧枯拉朽中,仙魔战争很快结束了,“帝君在很早之前就与我们说了,说这片土地上的生物,皆是璃月的子民,”削月筑阳就这么与浮舍坐在战场中,他将水壶递给浮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咧嘴笑了笑:“而在那魔神宣战之前,帝君就告知过我们,她有预感你们会是‘援军’,果然!浮舍兄弟还真不是孬种!”仙魔反抗魔神,在这个时代根本不敢想。“呼——多谢,”坐在蓝天下,看着近处被照顾着的族人,听着旁边充满善意的话语,接过水壶,浮舍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不真实,这就赢了?兄弟姐妹们都还好好的,一个都没落下,昔日的仇人或是被手刃,或是被这些仙人斩杀,,!而那如恶魔般的魔神,似乎在仙人兄弟口中也如同‘必死’,近千年的枷锁,就这么被打破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欸——浮舍兄弟,你哭什么,你长那六只手可不是用来擦眼泪的,”削月筑阳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糙汉子为什么掉泪,他大声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调侃道。“没什么,我只是”浮舍正要抬头解释,可突然他的话卡在了喉间,“浮舍兄弟,莫非还在你怎么了?浮舍兄弟?”削月筑阳的调笑话也卡在喉间,他发现了浮舍的异常,不,不止有浮舍,四周的夜叉好像都他拍着浮舍的后背,不停呼唤着。天似乎暗了下来,那种阔别多年的气息再次卷土重来了,不,这次更加猛烈,“浮舍兄弟?浮舍兄弟?”削月筑阳不停晃着他的肩膀,“吼——削月兄弟,离我远点,离我远点,”浮舍嘶吼道,“浮舍兄弟,你怎么”削月余下的话语在看见浮舍那双猩红的眼后,卡在喉间。他突然站起身,瞪着猩红的双眸,朝四周吼道:“众夜叉听令,速速离开此地。”“应达妹妹,你”“嘶——很抱歉留云姐姐,我得走了,”刚刚还并肩作战的夜叉们,不管有没有听见浮舍的命令,此刻如同躲避瘟疫般离开了仙众,不对,在他们看来,他们才是瘟疫。“帝君,夜叉们这是”看见赶来的钟璃,原本束手无策的仙众立即像看到了救兵般,围上前去。“他们正面临最大的业障,若坚持过去,便恢复如初,若被反噬”钟璃眼中露出几分凝重:“则化为疯魔。”“化为疯魔?!”那些化为疯魔的夜叉是什么结局,不言而喻。似乎是听见了钟璃的话,走在最后的浮舍转过身来,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露出一个笑容:“您就是帝君吧,多谢了,至于这个就不用劳烦您费心那些化为疯魔的族人”话中的痛苦似乎比业障更大,“我会处理。”他不会让那些成为疯魔的族人危害这片土地,没人知道他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众仙们已经帮了他们够多了,至于那些罪孽就由他来“我来吧,”天空中蓦然出现一道声音,“出来一趟总要做些事情的。”来?来什么?当然不是来替浮舍杀掉那些疯掉的夜叉,钟璃自然也想到了那层,她下意识地便皱下眉头想要阻止何离,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要“嗯?那是”她忽然看到了何离手中提着的那支通体透红的枪,想到这里,身体的某处甚至还隐隐刺痛,莫非她忽然笑了起来:“那就交给你吧。”不远处的夜叉们下意识回头,那是何离将枪平端在手心,“以我之名,救度众生,拔一切业障根本”此咒并非乱念,其名《往生咒》。待那呢喃般的声音与那红枪散出的光芒迎面而来,夜叉们突然如同雕塑般愣住了,原本晦暗猩红的天空突然亮了,那些张牙舞爪,邪魔般的黑雾,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节节败退,不仅如此,在以往,长此以往下来,脑海中居住的隐藏的业障,在那道红枪下似乎也无所遁形,夜叉们从未如此清明过,思绪从未如此清晰过,他们依旧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半空中那道身影。“那是?”“不懂,”“嚯,好厉害,那杆枪我看了都犯怵”“夜叉兄弟得救了?真有一手!”与呆愣愣的夜叉不同,仙人这边顿时洋溢起欢乐的气氛,就连钟璃嘴角也勾起了笑容,最美好的结局,她当然也是乐意见到的。“呼——”何离挽了个枪花,轻吐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疲惫,完事了,没有来晚就好,他朝不远处向他飞来的留云萍儿两人挥了挥手,正要迈步与她们相拥——手却停在了空中,时间突然静止了,万籁俱尽的空中,莫名传来一道平静的似乎没有感情的声音:“僭越之人,”同时降下的,还有一道由红色方块构成的锁链,锁链伴随着所有人的视线,在夜叉们还未来得及高兴,在仙众们还未来得及惊怒出声,在迎面而来的两女笑容还残存在脸上时,众目睽睽之下,锁链击碎了钟璃匆忙聚起的盾,没有丝毫阻碍地穿透了何离的胸口。护摩之杖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倒插在地上。:()原神:真好,原来你们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