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却是相当安逸,也就配合回答些必要问题,跟个大爷似的。
好半晌,彻底熟悉病理的李青才开始治疗。
如今的朱见深,已到了最后关头,必须要慎之又慎,每天仅是检查,分析病理,都要花上两刻钟,为的就是更好的对症医治。
李青轻轻捻动银针,一边用真气刺激即将下针的穴位,一边问,“针灸时,没什么不舒服吧?”
“没,”朱见深下巴枕着柔软的枕头,轻声问,“离过年不到俩月了,能过好年吧?”
“当然!”李青斩钉截铁,“都能过个好年,藩王到齐了没?”
“兴王到了,岐王、益王还在来的路上,算算日子,半月之内便能赶来。”朱见深笑着说。
李青也笑了:“那这个年定然热热闹闹。”
“嗯,到时你俩也一起,”朱见深道,“直接住宫里得了,给你们准备了住处,干嘛不用?”
李青道:“我一大男人,老是在宫里留宿终是不妥。”
“你要是觉得不妥,不妨……挨一刀?”朱见深抖机灵。
李青脸都黑了,“信不信我一针扎死你!?”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朱见深剧烈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自嘲道,“就我这身子骨,你都不用刻意,一个疏忽就能要了我的命。”
“那你还不老实点儿?”李青瞪了他一眼,这才继续施针……
“大哥,该喝药了。”朱婉清端着药进来。
李青一一拔下银针,收回锦盒,给朱婉清腾位子。
朱婉清扶起大哥,用汤勺一下下舀着,感觉不烫了,这才喂药。
“铮~”
音节响起,李青弹起琴音,宫、商、角、徵、羽,五个音节,如涓涓细流,令人心神宁静……
许久,琴音停下,朱见深苍白的脸有了一丝血色,人也有了精神头。
这时,小太监迈着碎步走来,“禀太上皇,兴王求见,已在殿外候了好一阵儿了。”
“宣。”
小太监恭声应是,少顷,兴王朱佑杬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朱见深温和道,“过来坐。”
朱佑杬上前在床边坐下,关心道:“父皇您好些了吧?”
“好不了了啊!”朱见深叹了口气,“让你大老远的来,就是为再聚一次。”
“父皇莫要如此说,李神医医术精湛,定能医好你。”朱佑杬安慰,“是不是啊李神医?”
李青无语:你自己说好听话,拿我做挡箭牌?
朱佑杬见他如此不给面子,多少有些不满,却也不好发作,尴尬笑笑,“父皇放宽心便是,一定会好起来的。”
朱见深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在十王府还习惯吗?”
“习惯,儿臣就藩也没几年,哪里会不习惯啊?”朱佑杬点头,“昨儿听皇兄说,岐王,益王再过些时日也要到了,父皇好好养身子,到时候,咱们父子饮上两杯。”
“呵呵……那必须啊!”朱见深含笑点头。
父子俩聊得火热,显得叔侄俩很多余,两人便退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看到周氏、纪氏、邵氏等一群女人过来,还有未就藩的藩王、公主,林林总总,不下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