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孤眠一言不发,只是往嘴里塞他带来的糕。
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家里,只有奶娘和岳华瑜这个阿兄是对他好的。
会偷偷照应他,让下人不敢苛待他和奶娘的份例。
所以岳孤眠渐渐接受了这个阿兄。
“阿兄,等我长大了,一定要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游历天下,做最快活自在的人。”
小大人一样的岳华瑜便摸摸弟弟的头,“好,以后阿兄给你准备好多好多的钱,让你不缺钱用。”
今年的母亲忌日,他按例一大早便给拉到祠堂里去。
褪去了厚衣,只着单衣,跪在连棉垫都被撤去的地上。
父亲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棒,狠狠的揍他。
他总觉得,今年的岳知峰,似乎特别生气。
先是按例骂他不孝,畜生不如。
然后便开始骂他不知上进,不学无术。
课业一团糟,是岳家几百年都没出过的纨绔。
岳家早晚要被他败了云云。
确实,岳孤眠的名声实在是不佳,岳家千年世家,对子弟教养极为严格,可以平庸,但是决不能出纨绔。
“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你母亲!”
“若是你母亲还在……”
岳孤眠握住了挥在自己身上的棍子,看着父亲一字一句,“若是母亲还在,若是我能自己选择,你以为我愿意出生?愿意做你的孩儿吗?”
岳知峰一愣,随即气得脸色铁青,棍子挥得更狠。
“逆子,逆子!”
“等你娶妻以后,我能做的便都做完了,养你大,给你成家,以后我们便再无瓜葛!”
娶妻二字,让岳孤眠额头的青筋一跳。
他知道,父亲打算让他娶崔家长房嫡次女为妻。
岳崔联姻的传统已经延续几百年了。
那崔家女听说是个性情狠辣恶毒的,所以年过二十还待字闺中,无人问津,名声倒是和他一般的差。
“孩儿不愿,孩儿心中,已经有人了。”
他的眼前,出现了灵灵那张可以驱散一切阴霾的容颜,和小溪一般清澈的眸子。
岳知峰更生气了,“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你愿不愿。”
后来他似乎是打累了,拂袖而去。
岳孤眠躺在冰凉的地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朦胧中,似乎是阿兄在帮他上药擦拭。
再后来,好像就被抬回了自己院中,奶娘一边流泪,一边喂他喝鸡汤。
岳孤眠只觉肺腑翻腾,一口血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想来应当是伤得太重,五脏六腑也跟着疼。
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昏沉,但是没关系,他的体魄好,躺上两日便可。
毕竟答应了灵灵过几日陪她去清源峰看日落,可不能失约。
岳孤眠昏迷的第三日,灵灵跟着母蛊,潜进了岳府。
她想质问岳孤眠为何要失约,但是却看到了急得双眼通红的奶娘和昏迷不行的岳孤眠。
她的突然出现吓坏了奶娘,她口中的话,也让奶娘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这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