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阳光很好,冷色调的客厅瓷砖在光照之下浅浅浮着一层灿金,秦徵的头发丝也是金灿灿的。
黎听遥盯着秦徵的后脑勺,感慨这头真圆啊,好圆的脑袋。
有一颗这么圆润饱满的脑袋,戴什么假发都会很好看吧。
冷不丁秦徵一个转身,黎听遥下意识后仰才避免了鼻梁和秦徵下巴的碰撞事故。
而后他双手被秦徵紧紧攥住,耳旁传来一连串的免责声明。
“这件事在我心里确实占有一定分量,但是事重人轻,我分得清事和人。我在乎这件事,不代表我就在乎涉及到这件事的另一个人。”
这或许是生意人的通病,通过大量的附加条款来堵住“合同”里可能存在的漏洞。
正文内容还没看到,先被灌了一耳朵的附注,黎听遥听得迷糊,揣着一肚子问号等秦徵的下文。
“我受过一个人的恩情,”秦徵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说秦铭川两次偷我妈的骨灰。第二次被我发现骨灰失踪是七年前,我带人去秦家墓园,想把我妈抢回来,没能抢成还被他的保镖打成半残。之后我一个人跑到天桥上散心,很倒霉地遇到大暴雨,脏水和血水都混在一起,整个人很狼狈。那时候,有个女高中生路过,她送给我一把伞,还有一盒碘伏……”
天桥、大暴雨、送伞、碘伏。
好熟悉的故事。
黎听遥静静听了一会儿,神情不断变化,眼神犀利地眯起。
他可没说过那把伞是“送”。
秦徵对老婆的情绪变化毫无感知,依然沉浸于往事。
“我单独把这件事拎出来告诉你,不是为了表达另一个人对我的重要性,是担心你会从别人那里听到变了味的故事,从而误会我,”正如他说过的,隐瞒在夫妻关系代表着未知的隐患,他正在排除婚姻里可能存在的隐患,“我是怎么样的,你只能从我这里得到最准确的答案。”
是,秦徵是怎么样的,只能从秦徵嘴里了解。
所以——
“你不在乎她是什么人?”虚假的女子高中生黎听遥发出质问。
秦徵坚定:“对,她是什么人都与我无关,我对她只有纯粹的感谢。”
黎听遥唇角的弧度微妙:“她对你不重要?”
秦徵重复:“她是一个重要的符号,但是她本身不重要。”
他才不会像狗血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因为一把伞爱上一个人。
又不是伞性恋。
从第三视角得知自己“不重要”的当事人默然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