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秦徵决定把第三个愿望完全让渡给黎听遥,他闭上眼在心里说:“保佑听听考研上岸。”
自从黎听遥要考研这件事不再是一个秘密,秦徵在家里随处都能发现他学习的痕迹。
打印机的使用记录上是看不到尽头的模拟卷标题,餐桌上会出现他落下的辅导书,次卧的小书桌上放了成堆的书和试题,智能家居误听了指令还会自己播放英语阅读解文章的音频。
让勤奋的人赢一次吧。
而黎听遥接上秦徵许了一半的愿望,继续默念:“保佑秦徵就好了,不用保佑我的,我对现在的生活特别满意。”
天渐渐黑了,路灯次第亮起,温和的暖光拢住了他们。
黎听遥忽然心生感慨:“有一点羡慕你,和两边的爷爷奶奶都很亲密。”
反观他自己,爸爸那边的奶奶因为遗产的争夺与他们母子反目成仇,妈妈那边的奶奶有更疼爱的子女和孙辈,对他不闻不问。
秦徵神情一变:“这个,说起来挺复杂的。”
“嗯?”
正式讲故事之前,秦徵给自己叠了一百层甲:“我接下来和你讲的所有内容都不是想在你面前卖可怜或者是勒索你的情感,你听完也不要有任何负担,我的分享不含其他目的。”
黎听遥心生退意:“这么严肃吗?那我还是不要听了。”
“这怎么行,”秦徵道德绑架,“是你问到了我才愿意说的。”
黎听遥:“?”他没问。
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大腿,黎听遥坐在一块干净的地面上,被迫听秦徵的童年故事。
秦徵眯眯眼,思绪开始翻涌:“其实最开始,秦家人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妈刚怀孕还没来得及告诉别人,江素芸先带着秦舟找上了门。我妈门一关就提离婚,秦铭川不同意,赌咒发誓说他乱搞的情况都在婚前,当时江素芸怀孕他是给了打胎费的,谁知道这女人不声不响把孩子生了,还想借娃上位。他还说,孩子毕竟无辜,可以把秦舟抢回来当做他们俩的亲生孩子,反正孩子小,谁养亲谁。我妈就回他三个字,‘离定了’。之后两家人开始角力,我妈那边学术界的人脉偏多,所以她很快脱身,一直到我五岁,秦铭川都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后来是要上学,实在瞒不住这么一个大活人,秦铭川又要死要活地想要我回秦家。”
“……你就回了?”
“当然不,”秦徵说到这里愤愤不已,“这男的太恶心,你绝对想不到他做了多恶心的事!”
黎听遥心脏一砰一砰直跳:“不会是去学校绑架你了吧?”
他见过这一类的社会新闻,离异后爸爸去学校抢孩子,抢走孩子还不好好养,成天虐待。
“比这恶心多了,他偷我妈骨灰盒,”秦徵对于这件事怒气从未消散过,至今提起来眼睛里还冒火,“我爷爷奶奶一辈子体面,对付他也是什么招都用上了,找了一伙人捆住他打个半死,他硬是不肯交代骨灰盒藏在哪里。”
黎听遥心一揪:“后来怎么办的?”
秦徵爸爸怎么会是这样邪门的一个人,偷骨灰盒这种阴损手段都忍心使出来。
秦徵仰头朝天狠狠吐出一口气:“秦家的爷爷出面,说,各退一步,只要我认祖归宗就押着秦铭川把我妈的骨灰盒还回来。”
这就是秦徵回秦家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