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起上身,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应该是饿了,但没有吃饭的欲望。
看到赵予晴担心的样子,陈立垣把她支出去,“我想喝口水。”
“好,水马上开了。”
赵予晴快速来到厨房,等待水壶烧开。
她开启矿泉水,往热水里兑了半杯,直到水温可以饮用。
匆忙返回卧室时,陈立垣已经靠在床头,额前沁汗,十分疲劳。
见她回来,他接过水杯,刚喝下一口,他突然弯腰吐了。
赵予晴让他立刻躺回去,测他体温,仍然是正常的,“怎么回事,是水的问题?”
“没,是我喝得太急了。”陈立垣想要下床,但肢体没有一点力气。
赵予晴以为他还想躺下休息,给他拉被子,陈立垣顺势也决定再睡一会儿。
她刚要走,却看到枕头下面有个盒子一样的东西。
好像是药。
她看了眼背对着她躺下的孩子,顿了顿,果断抽出来。
门外,她在手机上搜索,很快出结果。
这,竟然是安眠药。
什么时候的事?吃多久了?为什么一直不说?
赵予晴感到自己脑中某根弦崩掉,五脏六腑都被锐力划伤。
她竭力保持镇定,却忍不住手指发抖,拨通江小嵩的电话。
铃声响
了几秒,很快被接通,赵予晴开口时,眼泪已经止不住滑落,“小嵩,立垣好像病了。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后来,江小嵩无数次回忆,假如自己能强势一点,会不会得到不同的结果,但他又不确定,赵予晴会不会讨厌他。
抑郁症。这个词汇在网上被提及的概率之高,以至于很多人用来自侃与嘲讽。
脆弱,矫情,卖惨,洗白,搏关注,财富密码……类似的负面评价常常与抑郁症关联在一起。
而真正了解,或接触过这类患者的人,可能只占人群中一小部分。
包括陈立垣自己,也没有遇见过。
今天周日,天气好极了。
楼下有小孩子们在广场玩闹。欢笑声透过楼层的阳台玻璃传进卧室。声音被过滤得闷闷的,不吵,反而增添了生机。
按照平时,陈立垣会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一天。适合散步和打球。
而现在,他只能坐在床边,手肘搭在膝盖上——就连这个简单的日常动作,他都感到维艰。
调节呼吸,他努力微笑,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望着眼前的几人,“我只是饿了,没什么胃口,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散了吧。”
抑郁症?自杀?他才不会。
可是,他现在连出门都困难,最多只能走到洗手间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