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也不曾想到,范离这小子的缘分竟落在爱妃的娘家,这时不可置信一般,追问一句:“当真是秦五姑娘的?”
“那花钗是妾身特地定制的,世上独一无二,妾身亲自检视过,绝不会看错的。”
“可是,那小子是从哪里瞧见秦五姑娘的?又是从哪里喜欢上人家的?”
听了这两句,杨侧妃好似想到什么,忽地口风一变:“自然了,世上相似的东西千千万万,也未必就是五表妹的那支钗上落下来的,殿下还是要问清楚范将军才好。”
两个小儿女的姻缘是一回事,际会又是另一回事,此时情况尚不清楚,若是传出什么私相授受的脏水,难免要溅个泥点子到青莲居来,杨侧妃可不乐见此事。
英王会意,点了点头:“这事我理会得,仍旧把东西放回去,等他醒了再说。”
说了这句,英王便往外走:“今儿你觉得身子怎么样?早饭吃得可好?若是舒坦了,也该往院里走走,总闷在屋里对孩子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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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侧妃一句一句都应了,到了门口,她便住了脚,笑着道一句:“外头多少大事,殿下自去忙吧,妾身这里一切都好的。”
英王回身握了握杨侧妃的手,转身大步走开,杨侧妃目送着英王往外去了,良久才转过身来:“去个人给姑太太传话,就说我闷得慌,叫四五两位表妹来陪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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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送到秦府,杨氏立刻命人下去传话,青莲居的小丫头红儿静静候着,不多时便见秦贞娘打扮整齐来了,再往后一瞧,却不曾看见秦芬。
杨氏笑着道:“请回去对杨妃娘娘道个恼,芬丫头这两日略有些咳嗽,原该去拜见的,可是又怕过了病气给娘娘,还是等身子好全了再去拜见吧。”
红儿自知道杨妃的身子比什么事都要紧,这时也不多话,笑盈盈地对杨氏行个礼,服侍着秦贞娘出门去了。
杨妃坐在屋里,一时觉得是开门见山的好,一时又觉得是委婉迂曲些好,思来想去竟拿不定个主意。
她知道,范离是夫君手下数一数二的猛将,若是娘家表妹能与范离结成夫妇,对夫君,对自己,都是极有好处的。
更何况,听姑母的言语,那五表妹一向知情识趣,这门亲事也算上佳,说给五表妹,她也是乐意的。
只不过,范离常年在外奔走,那五表妹是深闺女儿,二人如何得见的,又是如何生出情愫的?
如今那范离竟贴身挂着那金茉莉花,二人究竟到何境地了?
杨侧妃正拿不定个主意,忽地门口通报一声“秦家表姑娘来了”,她略欠起身子,扬声道:“请二位表姑娘进来。”
轻盈的脚步声走进屋来,却只秦贞娘一个,她对着杨侧妃行个礼,微笑着道:“杨妃娘娘安好,五妹这两日咳嗽,不能来拜见娘娘了,我替她向娘娘请罪。”
杨侧妃备了一肚子的话,此时正主却没来,想到方才心中惴惴了半天,不由得自己也觉得好笑。
既是秦芬此次不得来,为着周密,那些话也不必向旁人提了。
杨侧妃上前牵住秦贞娘的手:“听说贞娘如今正在备嫁妆,我这里有些料子,你选些合眼缘的回去。五表妹不得来,你替她挑两匹回去,等她好了,再亲自来选就是。”
那些料子,原是预备着支开秦贞娘的,此时却正好用上了。
秦贞娘不知杨侧妃心里有事,还当表姐当真是为了送自己一些好料子,笑嘻嘻地应个是,随着杨妃往里间去了。
自那日蒲草提点了秦芬,她便病倒了。
说病,其实也不大准确,不过是心里有个坎,一下子过不去了。
到了此地,她的日子过得不算养尊处优,却也是越来越好,开头虽不受看重,但是慢慢地,秦贞娘待她如同亲生姐妹,秦珮与她也甚是亲密,就连杨氏,也对她时有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