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城里没有什么武装机动力量,能点起的兵马只有太守的三千步卒。这些步卒是太守的,从四州指挥使柴阳云这里借到调令后,还要上达兵部拿到兵符才能调动。一来一去,要一天的时间。“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调动你自己的军队呢?”萧鸿宇问道。“呀这”柴阳云龇牙咧嘴一下,找了个说辞:“对付几只野狗,犯不着动用真君神兵,杀鸡焉用牛刀?”萧鸿宇没有掩藏自己眯起眼睛的神情,摆明了就是做给柴阳云看。你说的这话配上你的语气和表情,连标点符号都不值得信。不用牛刀?那还要让灵剑观的人来干什么?那都不是牛刀了,那是虎头铡啊。但是转念一想,毕竟自己对这些神神鬼鬼的力量体系强弱几乎一无所知,所以也不再继续问。可能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吧。全世界聪明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离了自己就不转,哪怕是这个异世界也是如此。于是萧鸿宇也稍微放下心来,从武灵道观里走出,到常安城的街头上随意转转。常安城太守已经下令全程戒严,街头上除了巡逻的不良人和从周遭村落赶进城里避难的百姓,几乎是看不到其他人。“汪汪!”耳边突然炸起一声狗吠!萧鸿宇全身防御机制瞬间触发,真气视野瞬间打开,大风呼前,直接向目标疾刮过去!城门处等待检查的百姓突然被一阵怪风袭击,泥土糊身,尘埃眯眼。军士们立刻行动,顶着怪风的干扰,举枪拔剑,立刻将百姓们围护在身后。城门上站哨的卫兵看到如此情况,放下烟斗,举起铜锣就要敲打。“等会!”身边的老哨兵将快手把铜锣按下去。“是仙人。”只见一道白衣光眨眼闪来,萧鸿宇翻涌着青蓝色真气的眼睛往百姓中投射过去。一位小女孩被大人们紧紧护在身后,神情紧张浑身颤抖,怀里抱着一只同样瑟瑟发抖的小狗崽。真气视野中,小狗身上并没有一点光亮。萧鸿宇松出一大口气,摆摆手示意没有问题。凝重的气氛随着他一点头,瞬间就跨散掉,百姓们重新开始排队通过城门。在一位仙人在场,人群渐渐开始有说笑起来。也有几个书生样的相互低语,说怕不恰恰是要有大事了。萧鸿宇的目光在那几个书生身上划过,吓得他们赶紧闭上嘴巴,低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萧鸿宇手扶剑柄,转身继续在街道上闲逛。“看吧!”书生们立刻又开始窃窃私语。“仙人带剑。这回肯定不是演武!”正走着,那只小狗崽的画面在脑中久久没有散去。狗妖,最大的危险是在于变化成狗模样混入人群中时,百姓几乎发现不了。城市戒严,村落插眼,是在今天才开始的。但是戎村遭难,应该是在之前。那么,如果是他自己,一万多只狗,分出几百只先期混入城内,不管到时候是声东击西还是里应外合,都防不胜防。自己有真气应该没事,大不了跑了,那这一城的百姓怎么办?就算最终被扑灭,还是会有伤亡。尤其是伤,都是野狗,还跟魔族混,一口下去直接就是狂犬病。狂犬病在地球上都没戏,更别说在这里了。虽然说伤亡不可避免,但是能防不防,那不是傻嘛?话又说回来,自从进入筑基期后,他还没有尝试过自己的探知技能到底能探到哪里去。心动马上行动,是萧鸿宇的人生信条之一。下面一条就是,不行动其实也可以。于是他当街直接盘腿坐下,调动起全身的真气,深吸下满满一胸腔的空气,然后用力一呼!“呼~呼!”常安城里响起一阵幻听般的飓风声,但却没有半点风刮起。武灵道观内,道士们停下手里的活计,纷纷侧耳静候。微光真气像一道风墙穿透过每一堵墙,刮扫过每一个角落,整个常安城在萧鸿宇的脑中像3d影像一样呈现出来。在青蓝色的“城市模型”中,有三处光亮。其中最大的一处是武灵道观,整个道观亮着明晃晃的白光。白光中,又亮有四个光点人影,一个是七彩,三个是青蓝,七彩是天蓬真君神使柴阳云,上个青蓝色是灵剑观的师兄。城市街道中坐着一个青蓝色光的人影,这是他自己。那么,常安城内达官贵人居住的鹿林坊里,亮起的那个六彩光是什么?萧鸿宇仔细看着影像,将路线记住,然后收回真气探识,扶着桃木剑站起来,直接就往鹿林坊走过去。凭借记住的路线,萧鸿宇毫不费劲就找到那座院落。是一个大合院,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许府。真气视野打开,就见那六彩光并不是从府里发出来的,而是紧挨着许府院的一处别院。,!从布局上开,这个别院应该也是许府的,或许是许家下人住的地方。别院的围墙上趴着一只黑猫。那黑猫一看到萧鸿宇,猫眼中居然露出几丝恐惧的神色,一翻身跳进院子里。院门没关,一下就能推开,萧鸿宇全身真气运转,眼睛中翻涌的真气渐渐变化出些许微光。耳朵上外鼓起一个青色大气泡,任何一点微小的声响都会被放大。别院中只有一个略简陋的小木房,没等走近几步,就听见木房内传来压低嗓音的几声。“快!快把那镜子收起来!”“怎么了,道长?”“别问了!天道宗的人就在外面,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萧鸿宇停下脚步,双手交握在身前,随意地将真气扫描往木屋里扔进去,然后耐心等待着。“道长,你怎么了?怎么浑身在发抖?”“感受到了吗?天道宗已经将这里包围了,今天这劫怕是躲不过了。你认真听好,一会你就出去,天道宗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想耍伎俩。”“但是若是问到我或者任何跟地道宗有关的事”“我就说我不知道。”“没错。来的这位天道宗的人样子很面生,应该是个新人。我的元神寄宿在这只黑猫身上,他应该没有认出来,不然刚刚照面的时候应该就直接动手了。”“道长,天道宗不也是你们道家门派吗?怎么听上去你们地道宗跟他们天道宗水火不容啊。”“具体你别问了,先渡了眼下这一劫,别的以后再说!”“那面镜子你可要千万要藏好!”“放心吧,道长。”在萧鸿宇的视野中,木屋内那团明晃晃的六彩光匀速往下移动,一直移动到地平面往下。所以是藏在地洞里了呗。萧鸿宇勾起嘴角,缓笑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守在老鼠洞外的猫,老鼠的一举一动自己掌握得清清楚楚。咿咿呀呀一阵搬弄之后,只见左边的窗户推开一个小缝,那只黑猫从房间里跳出来,若无其事地往院墙上走去。萧鸿宇的真气视野并没有显示出这只黑猫身上有什么不寻常的光芒,之前看到的六彩光依然躺在地平面下方。黑猫越走心里越慌,只感觉背上的寒毛不受控制地竖起,根根毛发仿佛变成千根软刺,不停刺挠着他的皮肤。它终究是没有忍住,转过猫头往后一看,那双青蓝色的目光正紧盯着它!黑猫心中猛地一沉:完了。木头房门被用力拉开,从木屋里走出一位身穿黑色劲服的年轻男子,男子身材极其壮硕,像一个三十岁的习武大汉;但是他那张脸看上去又非常地稚嫩,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子凶狠地目光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立刻变得恭顺起来。“嘿嘿,不知天道宗的道长,找我来是为何?”男子的声音听上去还挺成熟,估摸着是位二十岁的练武人士。只是这个话说的,真就那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呗。咱俩说这是头一回见,还没开始介绍呢,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什么天道宗的?进着院子可没有敲门,你怎么就知道我来了呢?怎么,你在屋里能洞悉一切?显得你能?萧鸿宇板起脸,不带一丝感情地问出一句:“名字。”男子回道:“我叫许安平,是这常安城的打更人。”姓许?怎么一个许家的人不住许府里,要呆在这个仆人住的别院里?萧鸿宇微眯眼睛,直截了当地说:“把那块镜子拿出来吧。”许安平闻言全身抖上一抖,但迅速冷静下来,按照排演好的剧本说道:“道长,我不知道什么镜子啊。”萧鸿宇不想多废什么口舌,查叛除奸要什么理由!于是他开手一扬,现出腰间的桃木剑,抬脚就往前走,“行!那我自己去拿。”“道长!”许安平挺身一拦,挡住萧鸿宇:“道长可要强闯民居不成?”小院中顿时刮起一股大风,门窗吱呀拍响!许安平两脚开立,沉肩弯腰,一只手伸前阻拦,另一只手摸到背后,抓着什么。看着浑身蓄力的打更人,萧鸿宇微抬起下巴,丝毫不把这个武夫放在眼里,动作大大咧咧地甩开衣袖,当着许安平的面伸过右手握住木剑剑柄,双腿前后站开。“呼!”院子中劲风狂舞!萧鸿宇面色露出一肚子的愤怒。你莫不是个奸细?“呼!”大风四起,开弓没有回头箭,许安平本无意弄成这样,但是这个天道宗的人一点面子不给,事态发展成现在这个剑拔弩张的状态几乎就是随着院风刮起的一瞬间!藏在后腰的利刃拔出一寸,许安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不知道自己的“天地一刀斩”到底能不能对付得了面前这个天道宗的人,但是他可不会拱手投降。萧鸿宇眼见许安平体内逐渐升起一股白色劲气,作为一个习武人士,目测他的内功比武丰观,玄妙观的凡人道士都要强大。左手拇指往外一顶,桃木剑也出鞘半寸。两人就着对峙着,劲风拉扯起双方的衣裳,眼神在空气中交撞,几乎都要摩擦出火花!在自然界中,如果有两个雄性对视超过五秒,那么不是亲嘴就是要打架。目前来看,打架的可能性大一些。狭小的院子里,风卷越刮越大,呼吸却越渐减弱,关节放松,肌肉却紧绷不放!“呼!”风卷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两人同时发力,前踏出一步!“大哥!要下雨了,我来帮你收衣服!”:()修真其实是个生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