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无声对视一眼,默默坐过去。
“你俩别坐那么远啊,挨着坐多好。”
孙瓒对二人面对而坐的行为有些不满,拿手比划着杜阙身边的位子,元月没法子,换了地方。
“兄弟,你夜里熬鹰去了?”
小二托着盘子过来,孙瓒微微斜过身子,待得饭食布好,孙瓒撂下二郎腿,凑近杜阙,盯着他的脸细细瞧了瞧,啧啧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知当不当讲就别讲了。”杜阙没好气打断。
孙瓒笑笑,不以为意:“为了你的身子考虑,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眼风不着痕迹扫过元月,“年轻人,还是得节制一些啊,否则日后追悔莫及。”
杜阙当即黑了脸,抬腿蹬了一脚孙瓒,孙瓒没防备,险些连人带椅子栽倒:“国公爷还是太仁慈了,依我说,区区一条腿怎么够,该两条腿都打断才是。”
元月没忍住,“噗嗤”笑了。
自觉丢脸,孙瓒拿起一个包子塞到嘴里吃着,含糊揭过这篇儿。
水足饭饱,几人结账的结账,牵马的牵马,孙瓒无事可做,刚巧看见元月背靠一棵大槐树,满脸兴致缺缺,便移步过去搭话:“弟妹,方才饭桌上失言,莫怪才好。”
他不提这事,她都忘了,她大度一笑:“不会。”
惜字如金的回答,摆明了不愿与他多言。
孙瓒生来多话,自然不会由着场面冷清下来,遂学着她的姿势靠上树干另一端,悠悠道:“弟妹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三省,是真情还是假意?”
混迹情场多年,孙瓒如何看不出元月与杜阙之间微妙的关系。
杜阙每每望向元月,元月不是佯装不觉,就是刻意躲开,即便侥幸对上视线,眼里也铺着一层薄薄的疏离。
两人完全没有新婚夫妻之间那种你侬我侬的感觉,更像闹掰了还得小心翼翼做戏不让旁人瞧出端倪的“假夫妻”。
“世子何故有此疑问?”元月巧妙藏起眸间的惊疑,含笑反问。
孙瓒微微侧目,语气颇有些耐人寻味:“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三省他是个痴人,总是做十分说三分。或许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我既做了他的兄长,便免不了多说一句。”
他难得正色起来:“我不求你能放下芥蒂一心一意对他,只盼你能善待他几分。”
“他走到今日,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