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回过神来:“好的,不打扰你了,剩下的我去找他聊聊。”秦远刚要按掉通讯的手微微一顿:“再过几天吧。”说罢也不等许星河多问,便挂断了视频通话。许星河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凌长风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这样想着,他翻身下床,迅速收拾完毕走出了房门,直接找到了凌元帅的亲卫队长刘易斯上校。“带我去见他。”对于这个要求,刘易斯上校显得满脸为难,想要劝阻,又有些力不从心。许星河平静地问:“你们元帅下令不肯见我了?”刘易斯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您怎么会这么想……”“那他有没有说过,不准我去找他?”刘易斯为难地回答道:“也没有,不过……”“那就带我去见他。”许星河说,“出了事我担着。他既然没说过不肯见我,那我去找自己的法定配偶,有什么问题吗?”凌元帅下榻的地方远离市区,坐落在苏克城郊外。当刘易斯上校亲自帮他拉开车门的时候,许星河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实践基地。“他住这里?”许星河观察着眼前的大型金属建筑,心里愈发狐疑。刘易斯上校垂眸道:“是。”许星河深吸一口气,跟随刘易斯队长走了进去。他先后经过了三道大门,才来到了住宿区。当最后一道银色金属大门开启的时候,许星河身子猛地一僵,连呼吸都跟着停了半拍。四周充斥着海的气息。仿佛有铺天盖地的狂澜席卷而来,令他在手脚冰凉发软的同时,脊椎却又闪过一丝酥酥麻麻的电流。——是凌长风的信息素。“这是……怎么回事?”许星河的脸色有些不好。刘易斯队长低头回答道:“就是您感受到的这样,元帅不让我们说。我跟元帅通报过您要来了这件事,他没有拒绝,但是,您确定要继续往前吗?会……”话音未落,身边的人已经像阵风一样冲向了卧室的方向。刘易斯:“……”他想跟上去,却又怕一会儿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场景被灭口。做了凌元帅十几年的亲卫队长,他太清楚易感期的凌长风有多么的危险、狂躁,且极具攻击性。像是一具强大、冷血、却又毫无理智的超级杀伤性武器。以往,如果碰上战事紧急的时候,凌长风会让军医用强力又伤身的办法给自己超量注射抑制剂,延迟他的易感期。遇上战况不紧急的时候,他则会空出三到五天的隔离期,独自熬过这艰难的几天。刘易斯队长知道,昨天下午,凌长风原本是打算靠注射抑制剂推迟易感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抑制剂失效了。他不得不开始隔离,以免对身边人造成伤害。想到这里,刘易斯上校又忽然间回忆起另一桩事。凌长风的上一次易感期,也就是那次由许星河的发情期所引发的易感期,好像度过得意外安然。那是他跟随凌长风这十几年来,见他度过的最平稳的一段易感期。那几天里的凌元帅并不狂暴易怒,相反,他像只心满意足的雄狮一样意气风发……为什么呢?刘易斯队长看着许星河离开的背影,恍然地想——是因为,标记了心爱的oga吗?许星河在跑去卧室的路上也想到,来珀尔帕星之前,秦远跟他们科普过如果有人进入到发情期或者易感期的应对方法。及时注射抑制剂是一方面,但是从秦远口中他了解到,凌长风的易感期周期比一般alpha长,症状却也比一般alpha严重许多。正常alpha每两三个月就会进入一次易感期,期间会表现得暴躁易怒,对oga的信息素更加敏感、更加渴求,这种症状大概会维持一周左右,周而复始。而凌长风大概半年才会迎来一次易感期,易感期的表现也更加强烈。他会变得异常危险、暴虐、狂躁易怒……又非常非常难受。尤其是,他长期大量服用抑制剂,身体产生了抗药性,已经很难通过纯药物的方式缓解这些症状了。许星河来到卧室门口,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了房门。不同于想象中的狂风暴雨、满地狼藉,卧室内干净整洁、一片安静。房间里没开大灯,只有床头柜上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颜色温暖,是许星河夜间最爱开的那种模式。凌长风悄无声息地坐在床边,面向窗外的落地玻璃窗,只给推门而入的许星河留下了一个背影。房间的建筑材料应该是特制的,不光一定程度上阻隔了凌长风的信息素气息,隔音效果也极佳,人在室内,半点儿也听不到窗外雨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