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高大龙柱矗立,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彰显着皇权的威严与尊贵。地面铺设着精美的玉石地砖,光滑如镜,映射出殿内的辉煌与庄严。
御台上的宝座,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金碧辉煌,璀璨夺目。
此时文武百官分列左右,气氛压抑肃穆,安静的落针可闻。
他们彼此眼神交流着,对于这突然的大朝会,非常的摸不着头脑,也极为的惴惴不安。
记得上一次,如此突然召开大朝会时,鲜血染红了宫城内外,不知多少达官显贵,被锦衣卫抄了家灭了族。
“陛下驾到,百官躬迎!”尖细的唱喏响起。
“恭迎吾皇……”
文武百官神情凛然,齐齐躬身齐诵。
太易杨广来到龙椅前站定,双手负后,淡漠的俯视着殿内百官,抬手虚托道:“众爱卿免礼。”
“谢陛下……”殿内百官直起身,看着站立于龙椅前的杨广,心中齐齐一凛,暗自提起了警惕。
有龙椅而不坐,这……完全和那日高举屠刀时的情景一样。
尤其是看到厂督韦怜香,和指挥使宇文化及,垂静立于御阶两侧时,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朕知晓诸卿家这段时间很辛苦,也想体谅诸卿家的辛苦,但……想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臣等不辛苦,谢陛下关爱。”
不少心中有鬼的官员,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眼角余光连连瞥向殿外,深怕看到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的身影。
太易杨广看着下方官员的小动作,幽幽道:“当今天下,民怨沸腾,烽烟四起,天下贼寇皆有逐鹿天下之心,门阀士族亦有择明君辅佐之心,正魔两道动作频频,佛道两宗小动作不断。”
“民心尽失、军心溃散、人心相悖……你们说,这天下为何糜烂至此?”
“为了取才天下,朕大兴科举制有错么?大抵是错了,不然门阀士族也不会如此的……目无君上!”
“陛下息怒!”下方的文武百官,刷的跪倒了一大片,他们身子抖如筛糠,冷汗涔涔而流,满脸的惊惧之色。
场中仅余十数人,面色如常的垂站立。
鲁妙子双眸微闭,仿佛局外人般,老神在在的静立原地,对于四周同僚的眼神示意,置若罔闻。
他并不想卷入无意义的纷争,做好本职工作,顺便将墨典扬光大,这才是他所看重的。
“息怒!”太易杨广毫不客气的冷嗤道:“你们让朕如何息怒?修建洛阳都城,劳役伤亡几成?运河督造伤亡又几成?呵……三征高句丽的重要性,朕懒得多做赘述!”
“世家、士族、江湖帮派、道佛两宗、正魔两道……这些只会后院点火,掣肘朕手脚的混蛋!朕忍他们很久了!”
太易杨广眼含凛然杀意,声音冰寒彻骨:“时至今日,朕!终于可以高举屠刃,将天下血洗个干干净净!朕要杀尽不臣,重塑乾坤,为万民开一个万世太平!”
下方众人心头凛然,心中涌现强烈不安。
锦衣卫、东西二厂的杀戮历历在目。若任由杨广疯,天下怕是要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鲁妙子微掀眼皮,眼底闪过惊诧,扫视四周面色不安的同僚,心中思绪快涌动起来。
宇文伤与尤楚红对视一眼,二人身为各自门阀的掌事人,立场自然有所偏向。但再如何偏向,他们也不敢忤逆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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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身后的独孤系官员,以及宇文系官员,频频抬眸打量二人的神情,眉眼间都隐含急切。
高颎鬓皆白,身着一身绯红官服。他颤颤巍巍的来到龙阶下,稽一礼,朗声道:“陛下,老臣有一言!”
太易杨广敛去脸上神情,颔道:“高爱卿,请言。”
对于这些强请回来的老臣,他还是会给予一定尊重。在科举未兴之前,还指望这些老家伙,帮自己稳住朝局。
高颎直起身,浑浊的眼中满是严肃:“如今天下已脱圣人之道,故万民离心,纲常离乱,道德沦丧,天下纷乱。陛下!朝廷余德未消,世家人心未散,若妄举屠刃,一切悔之晚矣!”
太易杨广缓步来到高颎身前,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老脸,淡漠道:“若不举屠刃,朕焉能活到今日?若不举屠刃,这大兴京城能成为朕的一言堂?若不举屠刃,城内百姓能吃饱饭?若不举屠刃,尔等能如此服服帖帖的听朕说话?若不举屠刃,如何杀尽不臣,重塑乾坤,为万民开一个万世太平?!”
太易杨广看着踉跄后退的高颎,摇头淡嘲道:“朕倒是想效仿汉武帝的罪己诏,用些温和手段重塑乾坤,可惜……总有人逼朕高举屠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