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安的话轻飘飘的落下,眸光也稳稳的对上了方敬之的。四目相对间,方敬之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觉得霍时安看他的眼神不对,当初三土开玩笑说,那眼神像在看一只待宰的肥羊。如今细想,还当真被他说对了。自己就像是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被人观察分析着,待价而沽。方敬之并不打算收回视线,直接反问:“霍公子何出此言?”“因为欣赏你。”霍时安张口就来,眼神又亮了几分:“说实话,自从第一场比赛开始,我就知道方兄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这人啊,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惜才。”好家伙,刚才还喊方道友,如今连称呼都变了。方敬之眉眼微皱,干脆也客随主便:“霍兄不必绕弯子,直说吧,既要共谋大业,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何为大业?”“自然是坦坦荡荡的正道。”霍时安的声音很平静。茶汤氤氲的雾气飘渺不定,方敬之轻轻点了点杯口,直言:“可我听说,霍家的名声似乎不是很好,霍兄说的正道……”“与霍家不能说完全无关。”霍时安打断了他:“但我从来不会做逼良为娼的缺德事,方兄大可放心。”所以跟霍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霍时安不是霍家少主,未来的继承人么?静谧的夜色之下,方敬之眼神微闪。“承蒙霍兄厚爱,在下一介莽夫,既已师从玄灵宗,此生便只为宗门肝脑涂地,霍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实在抱歉。”他本来就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霍时安给他的感觉太高深莫测了。比大师姐的心思还要难猜。大师姐想要什么起码会明说,但眼前这个人,着实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不主动惹事,也不去沾染不必要的是非,大师姐说过的话,方敬之一直记在心里。他前脚刚拒绝,便打算起身离开。不料霍时安对着小甲挑了挑眉,身材精壮的手下便立刻上前几步,一手按住了方敬之的肩膀,一手继续给他添茶。热汤蓄满茶杯的片刻之间,方敬之便感觉到一股厚重的灵力宛如大山一般压在了自己身上。大师姐果然猜得没错,这两人手下修为起码在元婴期之上,甚至达到了中后期。他身上本就带着伤,此刻竟丝毫动弹不得。看来霍时安嘴上没有说什么,实际上是不打算让他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霍兄,这又是何意?”方敬之索性放弃抵抗,重新坐好。“再多聊聊嘛。”霍时安的声音轻轻的传了过来:“对了,你们应该查到逍遥山上养的那群凶兽了吧。”方敬之的眸光又是一凛。他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啊,这都知道了?霍时安笑笑:“别这么大惊小怪,咱们都是邻居,你们这一天到晚进进出出,天门剑宗和华阳宗的亲传弟子来了又走,我不想知道都难呐。”话到这份上,方敬之不得不认真起来:“难道逍遥山上的窫窳,当真与霍家有关?”“嗯?”霍时安语调上扬,饶有趣味的反问:“方兄想知道真相?”方敬之沉默不语,后槽牙不自觉地咬紧了。霍时安又笑了:“想知道真相很简单,只要方兄答应我以后替我做事,我便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尽数告知,如何?”方敬之直言:“口头答应何其简单,霍兄不怕我出尔反尔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霍时安笃定道:“我相信方兄是真君子,绝不会食言的。”夜色之下,莹白的月光洒落一地,方敬之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的对着霍时安的两个手下扫视一眼,义正言辞道:“抱歉,我还是那句话,此生既师从玄灵宗,便绝不会生出二心,霍兄何必强人所难。”炭火之上,银壶里的水又烧滚了。霍时安慢吞吞的把壶子拎下来,眼底多了分可惜:“哎……当真是良将难寻,良友难觅啊。”他苦笑几声,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方盒,换了个语气:“这样吧方兄,你不用着急给我答复,说不定以后咱们还真的有并肩作战的那一天呢。”他说着,便将手里的方盒往前推了推:“这里有一颗灵隐丸,正好能治一治你左手上的伤,若是不嫌弃,算是在下赔罪了。”惊鸿剑诀能一击将对手的经脉全部震碎,寻常药丸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也只有他们霍家才有专门应对此症的良药。方敬之想都没想正要拒绝,不料一道清浅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如此大礼,在下先替我家师弟说声谢谢咯。”方敬之闻言一滞,倏地回眸,发现大师姐竟然也来了。“姜道友,失敬失敬。”霍时安嘴角笑容放大了些许,轻轻抬手向小乙示意,小乙立即准备了一个新的茶盏。小甲毕恭毕敬的倒好了茶。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姜南眼眸含笑,轻盈的身姿爽快落座,端起茶杯放到鼻尖轻轻一嗅,夸道:“好茶啊。”一杯下肚,将空的茶盏往桌上一放:“刚刚走的急,有点口渴,霍兄不介意我多喝两杯吧?”霍时安眼神微动,嘴上笑意不减:“怎会介意,姜姑娘若:()大师姐她贪生又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