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汪管事立刻招呼看门小厮,“快,将人赶走!”
可对方分明就是要赖在此处一般,怎么敢都不走,各种耍无赖。
而且胡言乱语的声音,比刚刚还要大。
“大家快看,快看啊!”
“这陆府,一副要把人赶尽杀绝的模样!”
“这样草芥人命般的威官,到了咱们涠州,咱们涠州,可真是遭殃了啊!”
“咱们涠州的百姓,以后啊,没活路啊,真真是没活路了啊!”
“不知道还要抓多少青壮年,去那军营中当炮灰呢!”
“眼下家中都是老人孩子,这田地如何种,这赋税又如何交?”
这人简直越说越离谱,原先还说什么欠钱不还的私事,眼下竟然还说出这有关家国政务之事。
汪兴顺这刚来,便遇到这般棘手之事,连忙又叫了几个壮士长工:“这些人口出狂言,给我绑起来,送到衙门去!”
“这些人我们陆家不认识,他们是胡乱污蔑,大家别信!”
不过胡乱攀咬的人,也是精得很,瞧着又来了几个壮汉,立刻转头就跑,今日城中夜市喧闹,人头攒动,他们像是计划好似的,往人群中四处乱窜,很快便没了人影。
长工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将事情禀报,人没找到,此事也只能暂时搁置。
“下次若再来闹事,直接绑了带进来问话!”
陆清旸冷着脸吩咐。
“是,公子。”汪管事低头应下。
展鹏没有出手,只站在门后悄摸听着,众人散去后,他立刻将事情禀报到自家主子处。
陆清旭听完,眼底凝重:“此事很蹊跷,你去查查那几人到底什么来路,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陆家虽然被贬官,但在涠州,都指挥同知官位可不低,寻常百姓瞧见官府之家,大多自带几分忌惮,这几人居然这般猖狂。
且若只是欠钱倒也罢了。
还说到什么征兵赋税之事上,明显有煽动之嫌疑。
搞不好是背后有人指使。
“是,属下这就去。”
叶秋漓舒舒服服用热水洗了个澡,春桃伺候着将衣衫穿戴好。
热水泡过后,身上疲惫消散不少,但叶秋漓总还是觉得恍惚,就好似忽而就到了涠州,异客他乡。
他们一路南下,舟车劳顿,路途上那些惊险的日子,就像是许久前的事情,再过些时光,便是冬日了。
水房内烛火微微晃动,她目光落在那烛心上,忽而想起陆清旭说,等到了涠州,圆房之礼时,要点上两根红烛,将礼补齐。
想到这,叶秋漓心口微微一颤。
耳根子莫名有些红,主要这圆房之事,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