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晴咽了咽口水,莫名心慌。
陆清旭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举到眼前,微眯眼睛,邪肆四起:“那这可怎么办,大夫人您,只能和我这个小人,一同前行,去往涠州。”
“亦或者,既然您这般不信任儿子,那我们各走各的,免得您每每看到我,都觉得我要害三弟,如何?”
宋氏心口一怔。
各走各的?
顿时间,她脸上表情之复杂程度,堪比风雨雷电全走了一遭。
“您不是说我落井下石,儿子若不真落一块石头下来,倒真是,辜负您期望了。”
陆清旭一口一个您,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敬意。
宋氏表情难看:“”
顿时无言以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咬着下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是戏剧。
刘妈妈连忙弯着腰低头进来,“大夫人这几日身子不适,还望大公子您莫要计较,奴婢替夫人跟你赔着不适,都是一家人,还望大公子海涵。”
她这番话,想要讨好陆清旭是真的,想要帮助宋白晴脱困也是真的。
顺便还想表一表忠诚,好让宋氏能继续信任她。
越是卑微低贱的人,越要学会在夹缝中生存。
这是刘妈妈的一点心机。
适才被自己又打又骂的人,此刻站出来替自己周全说话,宋白晴眼底一怔。
陆清旭视线落在宋氏身上。
宋氏唇线绷紧,为难至极,尊严像是被火炙烤一般,最后还是在陆清旭冰冷的注视中低下了头:“适才,是我,说话过了些。”
她每说一个字,脸上尊严就少一分,但想着这前路漫漫,终究还是不得已低下了头。
陆清旸敛着眼睛,也不敢有其他言语。
但心中早屈辱万分。
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知道,不过瞧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总觉得,自己受伤这事,搞不好就是陆清旭做的!
一个低贱庶子,青楼女子所生,竟然还踩在他这个嫡子身上。
陆清旸眼底昏暗,紧闭的嘴唇之下,牙齿紧紧咬住。
陆清旭冷邪一笑,盯着沉默不语的陆清旸,没有说话,却意味深长,令人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眼神?
陆清旸视线对上,瞧着那阴恻恻的眸子,顿时心中冷颤。
陆清旭:听说你醒来,嘴里便念着我的妻子,你说我这是什么眼神?
“三弟眼下受伤,但毕竟父亲将整个队伍都交予了你,眼下我们该何时起程,不知你可有吩咐,心中又是作何打算?”
陆清旭忽而转了话头。
声音变得格外客气。
只是那眼神里面的凛冽与寒意,并未消散,甚至还有几分诡谲阴鸷。
“眼下……”陆清旸额头冒汗,声音有气无力。
他表情亦是有些难看,毕竟陆清旭这话表面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实则——不安好心。
“队伍中受伤的人可多?”
陆清旸刚醒来还不清楚情况,就算要安排接下来的行程,也必须了解清楚再做决定,不可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