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温颜接到阴博的电话。她并没存过阴博的手机号码,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陌生人推销。电话那边,阴博声音温和:“温小姐,有时间赏脸吃个饭吗?”就算平常,温颜也不一定会去,她跟阴博只见过几次,并不熟,何况现在有事。她抱歉地拒绝:“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应该去不了。”阴博笑说:“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几次跟你见面,都觉得很匆忙,想好好跟你聊聊,听说钟老先生同意搬迁,你在里面也劝了不少,我应该谢谢你。”韩江已经把车开到楼下,温颜一边下楼一边说:“钟爷爷同意动迁,是他自己的意愿,我左右不了他,”她已经走出楼道,“抱歉,我真的有事,再见。”说完,她挂掉电话,快速打开副驾驶坐进去,系安全带,“宋叔有说结果吗?”韩江启车踩油门,“没有,只说让我们尽快过去。”到了地方,宋队将他们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调到的监控录像已经导入他电脑,他三两下调出来,直接把重点指给他们看,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出去后,过马路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里。追踪这辆车的路线,从蛋糕店到c大,又从c大到工大,期间有其他人从副驾驶下车进过学校,又出来。宋队按了暂停,“我已经查过,这辆车的车主叫李魏西,但这个人已经近一年不在岳城活动,应该是挂名。”也就是说,并不能确定车上的人是谁。韩江一直没有说话,他反复观看几遍这些人的行车路线,脑子里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这次行动,某种意义上说,似乎更像是一种试探。试探温颜,试探她看到向飞鸿照片时的反应。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宋队再一次对他刮目相看,这个思考方向跟宋队不谋而合。宋队很严肃:“我会立刻跟云南那边联系,必要的时候,我们会跟那边合作,试着从岳城入手寻找盛家兄弟,以往范围太大,无从下手,如果他们真在岳城,温颜,你现在非常危险。”韩江蹙着眉,“我们应该怎么做。”宋队:“没有必要,少出门,这张照片除了试探,还是个警示,也许他们现在并不确定温颜的身份,一旦确定,将会不择手段。”他说:“如有必要,我会申请派人保护温颜。”韩江一直紧紧牵着温颜的手,两人手心有汗,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保护总有时限,如果一直抓不到他们,难道温颜要躲一辈子吗?”宋队说:“盛家盘根错节,水极深,当年任务失败,证据全部被销毁,功亏一篑,盛家死了掌舵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一定会伺机东山再起,我想,就算找到盛家兄弟,上面也不会同意我们轻举妄动,暗中布线是迟早的事。”韩江听出这话的意思,“您是说,这件事,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对。”“那温颜呢?”宋队停顿一下,说:“如果真到那一天,最好也是最常用的方式,就是将她秘密送往国外。”“直到将他们连根拔起,再也不能死而复生。”从宋队那出来,温颜一直没有讲话。确切的说,刚刚她一直就没怎么说话,两人走到车边,温颜忽然拉住韩江的手,低着头,将脑袋抵在他胸口,闷闷地说:“韩江,不要把我送走。”“我不想一个人去国外,谁都不认识,我英语也不好。”身边也没有你。韩江心口有些发堵,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抱住她,“我没有说要把你送走。”“刚才宋队说的那些话,只是猜测,还没有证实,你别担心,也许不是他们。”温颜知道他在安慰自己。韩江遇事一向冷静,可刚刚在宋队那里,她明显觉得他有些紧张。也许看出温颜的焦虑,韩江有些轻松地冲她笑了一下,“一会想吃什么?今晚不回家住,我们去紫金公馆好吗?”他低着头亲她耳朵,“我给你做饭吧。”温颜还没有说话,韩江的手机响了,是陆非打来电话:“江嫣不见了。”其实昨晚陆非就一直失眠,一个人在寝室楼道尽头的晾衣阳台抽烟。半夜两点,寒风刺骨,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冰的。脑子里不停想起江嫣最后那句话:我这一次,是真的不喜欢你了。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地上一堆烟蒂。他怕打扰她睡觉,一直忍到早上七点才给她打电话,但她的号码已经变成空号。他去女生寝室找她,阿姨当然不会让他进去,叫了一个江嫣的室友下楼,室友说昨天晚上江嫣没有回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