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清楚她此刻的感受——眼窝剧痛,额头发?冷,那种冷意?刻入魂魄最深处,终其一生无法摆脱。
他知道她需要什么,也知道应该如何?对症下药。
他的安抚果然奏效,不过?片刻,精疲力竭的少女就?沉沉睡了过?去。
熟睡中,她本?能地依赖他掌心的温度。他只要稍微挪开手,她立刻就?会不安地皱起眉头。
“没事了,没事了。”
他故意?发?出轻而?低的温柔叹息,唇角却勾起了冷酷的弧度。
*
接下来的日子,清虚总是适时出现在床榻旁边。
他温声细语地安慰重伤的少女,替她安排清淡可?口的饮食,手把手带着她走下床榻,帮助她适应盲眼的生活。
“你可?以叫我?阿苗哥。”
少女抿住唇,不肯叫。她知道他和那些加害者是一伙的,他们都听从他的命令。他对她好,不过?是打一棒子给个?枣。
她的抗拒清虚尽收眼底。
他有十足的耐心,一点也不恼。
每次她嫌恶地推开他时,他总会在原地略站一会儿,发?出微不可?查的叹息声。
只?听着动静,仿佛几分?委屈,几分?无措,几分?失落——分?寸拿捏得刚刚好,既让她能够感知到,又不会显出一丝刻意?来。
重复几次之后,她仍然会推开他,却不再那么嫌恶了。
她摸索着返回床榻。
在她撞上一只?矮杌子,险险快要跌倒的时候,他飞快地迎上来扶住了她。
他来得匆忙,腿脚重重撞到了那只?翻倒的杌子上。
闷哼声被他及时咽下。
“察觉到”她的反感之后,他就?很少再和她说话,若非必要,他也不会扶她碰她,只?静静在屋中陪伴。
她渐渐习惯了盲眼的生活,也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老鸨偶尔进入这间厢房,他总会第一时间迎上前去,轻声细语劝着老鸨离开,过?上许久他才回来。
有他在,少女不需要应付任何?人。
她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但自始至终,他带给她的只?有安全?感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