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一片黑沉沉,维默尔上将站在舰桥,这两天得感谢元帅的生理期,让追在后面扫尾的第一军团有了休息的假期,但他端着一杯茶,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风浪之前的深海总是诡异地宁静。
前线指挥官的直觉其实是一种很玄学的东西,他心里很少会有这样的心理波动——忐忑、惶惶,比大战前才有的紧张要严重得多。
可周围星域明明是安全的,天穹之剑就在不远处,危机感从何而来?
“上将!天穹之剑分成了两队,林舰长去追回声中枢了,地球那边的查尔斯将军带队抵挡星环长城北侧防区,与杨幔中将会面,z上将申请征调了第四和第六军团驻守北十字大星区。”
维默尔皱起眉:“雷恩元帅呢?战局吃紧,这种时候他总不会准备仗着oga的身份来请什么生理假吧?”
雷恩在联邦军队服役十六年了,从他十五岁那年开始到现在,没有任何一次因私休假行为,而联邦规定oga是可以有带薪生理假的,热情的网友已经开始计算雷恩元帅这十六年累计的生理假、年休假和未来的产假……
“元帅可以躺在家里白拿工资一整年!”
提起这个梗,维默尔上将就脸色一片死黑。
“怎么,oga三天两头就要休假,连雷恩也那么娇贵了吗?既然选择了站在前线就得学会克服困难,这正打仗呢,你说生理期就咔嚓请假一星期,敌人给你批假吗?要我说这法案就不合理,你们oga不能又想平等工作,又想享受随时休假的特权吧?”
“老头儿,我生理期又不打你家抑制剂,谢谢关心。”
雷恩清冽散漫的声音忽然在舰桥响起,维默尔骂骂咧咧的声音顿时停住,脸上的皱纹开始透出可疑红晕。
“雷、雷恩!”开玩笑,背后说坏话忽然被正主抓包?他说:“元帅,你这样突然切进我们的指挥频道,招呼都不打——”
“你老年痴呆就回家。”雷恩嗤笑,“战时权限生效中,我现在的级别比你高,切进你频道下令不需要给你发通讯请求。”
维默尔:“你——”
“上将!不好了,我们的星舰被包围了!”
维默尔陡然一惊,下意识喝问:“敌人是谁?”
回声还是反叛军?
那名战士抬起头,表情诡异地看着大荧幕上雷恩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元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冰凉的蓝眼睛和传闻里一样,凉薄又带着讥诮。
于是他吞了吞口水,没敢吭声,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大屏幕。
维默尔:“什么?”
轰——
星舰侧舷遭遇炮击,第一行星军团的战舰自然看得到,开火的是天穹之剑的旗舰,中招的,是他们行星军团第一军团的旗舰,维默尔上将所在的那一艘。
“上将,中层甲板遭到强行登陆,我们——啊——”
维默尔惊愕至极,变故就在一瞬间突发,雷恩的脸已经消失不见,面前的大荧幕恢复一片黑暗,但战舰上到处都是耀眼火光,机甲团从登陆艇上强行破入,他们的黑色机体上闪烁着金色徽章——
天穹之剑。
来人是天穹之剑,是雷恩的旗舰靖野号上的机甲团,天穹之剑其余的战舰以主炮对准四周的第一军团星舰,而靖野号亲自锁定了维默尔上将所在之处。
“雷恩·楚!”维默尔怒吼一声,在他转身的同时,舰桥的门轰然碎裂。
是他熟悉的踹门式入场,天穹之剑雷恩·楚本人屈尊抬腿踹飞了他的舰桥门,警卫有几分狼狈地把愤怒的上将拽开,防止老alpha怒火上头,拿脑袋去接雷恩踹过来的大铁门。
“你这记性还行,居然终于记住我姓楚了?”
“你——”老人的鼻尖蹿出一行血,“雷恩,你这什么意思!就算你现在有第一顺位指挥权限,也没有在前线倒戈一击,攻击自己友军的道理!你是生理期发烧烧糊涂了?”
淡淡的巧克力香味在所有人鼻尖拂过——雷恩没吃巧克力,所有人都想拍脑门——是了,以往闻到的时候总是自己给人家解释成刚才吃巧克力吃多了,但细想,得吃几吨才能吃得自己身上都香飘十里?
一身战甲的元帅单手持光能枪,比成年男性胳膊还长的光能枪直直比向老上将的脑门。
维默尔上将忽然意识到了为什么雷恩能在联邦最核心的权力中枢肆意进出,能在最危机的深空战场闲庭信步十六年,却无一人质疑他的性别——
直面天穹之剑那鲜血养出的杀意,没有人有心思思考他是男的女的,是a是o,长得好看还是丑逼。
“元帅,您不给一个解释?”维默尔上将恢复了职业军人该有的沉稳严肃,直视雷恩,“长官,您这样登陆我的战舰,得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吧?”
雷恩冷笑一声,随手一摆,两名近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了维默尔上将。
“上将需要理由,我给你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