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抽噎声里,维默尔上将已经拍案而起。
“弗雷施!你到底做了什么!”
场地里泣不成声的小oga就像一只受惊的白兔,一下子跳了起来,整个人红着眼睛瑟瑟发抖。
现场的警卫团队们愁容满面地应付着频发的意外,陪审的医务人员上前安抚弗雷施的情绪,鼓励他把证词说完。
维默尔上将到底还是顾虑这是法庭,只能绷紧肌肉,强忍着站在原地,看向场地里他的两个孙子。
弗雷施似乎不敢看自己的爷爷,颤颤巍巍地解释:“当时、当时哥哥对分化结果不满意,家里只有、只有我们两个,爷爷还在前线,所以哥哥不准我说他已经分化完了,同时自己找各种提高精神力的办法,他有半个月不在家,等他再回来,就变成了s级,但是……”
说着,眼泪再一次水流成河。
“他开始变得暴躁易怒,稍有不顺心就砸东西,我在家贪玩弄出声音,他就会吼我……”
审判长:“当时你的年纪是——”
弗雷施抽噎着:“刚、刚过了七岁生日……那时候幸亏然然和敬也哥哥经常到我们家里来,每次哥哥对我发火,敬也哥哥都会拦着,肯定就是那时候哥哥开始记恨敬也哥哥了呜呜……”
林敬也面无表情地听着,他在不伪装时向来情绪内敛,所以满场只有雷恩看出了他眼角眉梢的冷意。
那边弗雷施的讲述断断续续,已经说到伊狄尔特决意要胁迫林敬也替考,甚至用林净然的安全进行人身威胁,因为顾虑林净然,所有的视频音频证据全部被伊狄尔特搜刮一空,完全销毁。
审判长问林敬也:“这是真的吗?”
林敬也冷淡回答:“是。”
弗雷施继续哭:“然后敬也哥哥去考试了,真的顺利被录取了,哥哥听到消息勃然大怒,摔了好多好多东西呜呜呜……他接受不了一个beta居然真的比他的实力强,,再然后他的精神力波动得太强烈了,看起来真的到极限了,我好害怕,所以趁着敬也哥哥进行封闭集训前最后一次回来,我偷偷找机会用他的智脑发了消息……”
那篇文字确实时常语无伦次,不过这若是一个七岁少年的代笔,那倒是显得正常了起来。
况且林敬也本人就站在现场,没有人能看着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容想象他歇斯底里、话不成句的样子。
审判长:“林舰长,这件事你知情吗?”
林敬也抬眸:“不知情。”
审判长:“那你的智脑上没有留下记录?”
弗雷施抽噎着抢答:“我当然删掉了啊,那时候我看哥哥总是发完消息就清除存档,所以我就学会了……”
林敬也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他的指尖轻叩身前的小桌,思绪正飞快转动,但敲击声音很轻,被弗雷施的哭嗝掩盖得很好。
一旁惊愕无言的伊狄尔特终于咆哮出声,暴怒的话语像大坝决堤似的:“是你这不要脸的□□,小小年纪就算计我,为了爬那残废的床你到底要把你亲哥害成什么——”
“闭嘴!”维默尔上将同样怒吼了起来,但伊狄尔特置若罔闻。
“一直以来帮我打药的都是你!肯定是你偷偷对我的药动了手脚,你和那个残废串通好的!先前你故意探监,是不是那残废生怕我精神力治好了,派你来刺激我的?”
“维默尔先生,请你冷——”
精神力失控的alpha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就像是个塞满垃圾的桶,实在装不下了只能往外喷,从林敬也的家世骂到了爷爷对自己不闻不问,除了严苛的家教和学习要求,别的一概不知。
维默尔上将脸色铁青,已经有军医向他的方向跑去。
最后伊狄尔特的视线落在林敬也身上,失去理智的alpha轻浮地说:“怎么样啊,我的好弟弟睡起来是不是还挺舒——”
一道黑影闪过,嘭地一声巨响,带着栅栏的审讯席位和桌子一起碎了满地,而伊狄尔特正被白发的元帅单手拎着,狠狠地把脑袋往地面上掼。
雷恩动作太快,法警都没看清楚他怎么入场的,回过神来时伊狄尔特已经满脸血,正在雷恩手里啊啊啊地嚎叫。
审判长虚弱地转而劝起了雷恩:“元帅阁下,您冷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