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天花板、墙壁……全部都被烧成灰烬。目之所及,一楼的墙上,赫越连画的影子都没看见。
他踉跄了一步,被狐狸在后面接住。
阿尼斯受伤最为严重,他的身体一侧手臂被炸飞,破烂的西服下是血肉模糊的大片烧伤,看不到原本皮肉。维恩也受伤不少,但穿着防火服,只是明显比火警队伍还要拼命。克纳什身上的伤已经快好了,只是狐狸耳朵和尾巴烧秃了不少地方。
原本,维恩还能开口安慰自己的主人,但对上那双隐忍破碎的眼眸,任何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剩下无尽的心痛。
“请问哪一个是负责的虫?麻烦跟我们借步做个笔录,还有涉及罚款和违约金……”
“我来。”维恩适时打断了衣着制服的雌虫说话。他不想这些事情再让他的主人费心,也不想因此再伤到一次赫越。他给了个眼神给恢复身体健康的克纳什,转头把负责工作的雌虫拽到一边。
阿尼斯也藏不住眼中的心疼,所谓的伪装都被这场意外炸得烟消云散。他回头跟上维恩的步伐,“账先记我名上。”
赫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克纳什带回来家的。直到进了家门,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挣脱开了克纳什的手。
心里闷着的气堵得厉害,一寸寸灼烧他的智,将他拽到失控的边缘,憋得喘不过气来。
在他推门进自己卧室的同时,克纳什拉住了赫越的手。
“主人,我知道您想要什么。我们,去画室吧。”
赫越的身形晃了一下,回眸时艰难扯起一个浅笑,“回去,小狐狸,我不会迁怒无辜的你。”眼中破碎的光芒依旧,他淡淡地说道:“让我单独待会。”
克纳什没有放手,反而坚定地扣住了他,与他十指相扣。
“如果主人单独待在房间里就会好,我会这样做的。但是主人不能,主人需要我,我就在主人身边。”
在赫越身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狐狸无比明白赫越的习惯。越是看着淡然冷静,越是怒火和悲痛难以释怀的时候。
“你根本不知道失控的施虐是什么样子,小狐狸,”赫越艰难控制住自己的声线,“与你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你不会感觉到快乐,甚至会死。”
“狐狸不会死也不会坏!”狐狸急得先红了眼,“折磨我吧,主人……我知道你想要这个,比起无力地让您承受痛苦,我更想被你折磨……”
古堡的规则让赫越明白怎么做好一个驯兽师,他从来没有抛弃过自己的技巧,每一回落下的鞭子都控制力道的深浅,每一个落点都经过谋划。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施暴者,清醒克制才能玩好这个游戏。
“放手,狐狸。”
他的犟狐狸靠上去,从后面抱住他。
“不要技巧,或者,不要当主人。没有我,您怎么单独待在房间里消解情绪?只是把狐狸当作发泄的沙包就可以,失控也可以,狐狸不会坏掉的,明天起来,狐狸又是一只全新完好的狐狸。”
赫越动容了。
的确,他需要施虐发泄。
古堡没有像狐狸这样的猎物,这种拥有特殊技能,不会死掉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