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宽裕,不急于这一时。
夜深人静。
姜府灯火通明,许是姜眠要出走的消息惊动了大家,轮番好几个兄弟姐妹都依依不舍地说等她再年长些。
与姜眠龙凤胎的姜适哥哥倒是一脸赞同,还顶撞了家主,说支持姜眠出去游玩。
那是姜眠第二次见到一家人,第一次是她刚来在床上躺着的那一天。
后来大房的姜正夫也开口挽留。
姜眠最终答应下来,明显看见正夫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并不介意血缘的问题。
这个家,倒是和谐。
夜彻底拉下帷幕,但主屋的烛光久久不灭,细细听来还有些许交谈声。
姜侧夫一直在哭,抽泣得厉害,“眠儿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天知地知,就我们三个知道这件事情,你们是不是哪里露馅了?”
主家神色一凛:“这件事情就咽进肚子里,无需再提,她或许只是在那里交了新友。”
正夫听了主家的话,却是摇头分析:“眠儿不可能记得那件事情,她与人交往也简单,如今失忆,我担心是她家中的人来寻她了。”
姜侧夫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可是眠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早就把她视为己出……”
他哭到后来再也说不出话,只一直捂着帕子哽咽。
家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不要捕风捉影的,我会派人查查她最近有没有接触陌生的人,眠儿从始至终都是姜家人,不会轻易叫旁人骗了去。”
——
夜里姜眠正要休憩,自从决定先不去九安,她便一直钻研着更深的古文研究,也顺带把科考所需的东西全部看了一遍。
之前科考的内容她也快要翻遍,本来这一百天休息也是一直待在府里。
不过现在的条件可比起在破茅草屋里好太多。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锦衣玉食,无人管教。
如果不能回去,一直待在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但姜眠始终将自己的记忆每晚回想一遍。
她不想忘记她是从哪里来的。
县城的风言风语传得快走得也快,人们早就忘了姜家被退婚的事情,又开始给姜五小姐介绍婚事。
媒人次次来,又次次离去。
她年纪小,家中背景在县城地位并不低,现在也无通房,早些定亲,往后嫁过来做正夫是极好的打算。
也好在为时尚早,姜眠又是要科考的人,所以姜家主便通通拒绝了。
但经过这么一提醒,家主觉得通房小侍还是可以先安排一下的。
姜眠毫无防备,整天三点一线,跟之前在学堂里没有太大差别,所以当她某天回到房间看到床榻薄纱的小侍后终究是沉默了。
当晚姜眠睡的软榻。
小侍哭哭啼啼地从床榻下来,跪在软榻前梨花带雨,“小姐是觉得奴脏吗?奴的身子是干净的,是受吩咐在塌上等小姐,往后绝不会如此冒犯小姐。”
虽是这么说,但哪怕只是通房,他还是会想抓住这个机会。
贵女不是这么好接触的,尤其还是做第一位通房。只要女孩点头,他也不必日日担心被卖到窑子里去。
小侍继续轻颤着眉,“我绝不会玷污小姐半分,但是小姐可不可以留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