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我疯起来连对面都应援,哈哈哈!”
“极星的选手看上去竟然完全不在意?这是已经习惯了嘛?”
“太好玩了这个学校。”
不过这些都被奏乐淹没了,场上队员们听不见。
“很好!”美作在后排朝队员们张开双臂,激动地大喊,“越是接近极限,越要渴望去击碎不可能。就算是再快的球也不能放弃!在触碰极限的那一瞬间,我们才能最清晰地看到竞技之‘花’!”
“以及——尽情地进攻吧!让大家享受排球最吸睛的暴力美学!”
“哦!”
“艺术就是爆炸!”
“炮弹!”
就这样,最初强势压制全场的极星后援团成为了球场里最中立的观众。他们会因极星的暴力击球而欢呼,也会为青神的极限救球而奏乐鼓舞。只要足够精彩、刺激,就一定能得到他们的热情回应。
“符合人审美的躯体张弛动作,追求最猛烈的力量碰撞,以及千钧一发的救球。这就是为什么极星的比赛会引来这么多观众。”很多不懂排球的人同样也会被极星极具观赏性的“表演”所吸引。
“他们把发球、扣球和救球做到了极致。但是基本的一传、二传、拦网却堪比街头菜鸟。”
嘟。裁判判青神得分。
“为什么?”因为跳跃惯性从网下钻到青神半场的美作钻回来,和队友们面面相觑。
“你们的二传连击了。”藤原隔着网解惑。
“连击?”六人呆呆的。刚刚没有连击啊,一传和二传人不一样啊。
八神无奈,“二传刚刚两手没有同时触球,一只手触球后另一只手才接上。这也算连击。”
“诶?!”
旁边的教练暴走了,“我一个星期前才跟你们说过的!六个呆子!”
“噗。”立花在后排偷笑,“真就‘搞艺术’。”
“还有刚刚的万岁式拦网。噗——”森井接着戳极星教练的心。
“本垒打发球,太强了。”太一坏心眼地和森井一唱一和。
观众席上也在善意地窃笑和议论着。
“没关系!”美作不在意站在网前,转身面对伙伴,“飞翔、鱼跃,这就够了。”
令人心神共鸣的艺术,就在极限的临界点。
当美作三年前在摄影展看到一个人在空中曲腿展臂时,他的心似乎跳快了一拍。这幅照片的名字是《飞翔》。
不借助任何外力,人类最纯粹的跳跃,宛若飞翔。
美作希望自己能看到飞翔者眼中的视野,他一直为此努力。但在进入极星高校后,排球部的氛围令他沮丧。
“不用吧?只是为了锻炼身体。不然整天坐那儿挺累的。”学长们说。
于是他们每天看着美作按教练说的去跑步、跳高、接球、发球,汗如雨下。
“反正我们将来都是艺术行业者,为什么要对排球这么认真?”他们无法理解。
因为运动也是艺术,生命跃动的艺术,它可以比任何场景都具有感染力。
高二那年,学生作品展览里的两副油画让人群在画廊中驻足。
一副画里,穿着短袖运动服的男生在排球网前高高跃起,投射的光影映出他侧脸轮廓,他热切地凝视着前上方的排球,好似随时会鲜活起来将球扣出。
另一幅画的中心是白色运动服的少年,他一手扶地,一手伸长够向排球的下方,紧绷的肌肉线条和微微瞪圆的双眼令众人感受到他的拼劲。四周,穿着与他不同颜色衣服的少年们也一同注视着这里,有些已经做出鱼跃的姿势,有些张嘴似乎在着急着想要呐喊。
学生们在两副画前久久停留。他们从未接触过这一领域,却能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热意。
似乎,灵感如泉水般涌现。
第二天,几名学生来到排球部请求入社。训练很苦,但他们是向往着两副画中的“风景”而来的,所以不在意。这是追求“艺术”的一种莫名的痴迷,全身青紫的瘀痕只需一次成功的救球便可以被抚平。
一瞬间的感觉不是一次两次可以抓住的,他们需要更多的“临界点”,更多的一瞬间。运动员们习以为常的,或许就是他们期望捕捉到的灵光。
“但是,只靠两样技术是无法胜利的,不可能。”大原摇摇头,感受着攀至顶点的热烈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