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邦克只觉整条右臂一麻,虽气得双眼喷火,但一听她如此说却也不敢再上前,捂着手臂咬牙切齿站在一旁道:
“今日我九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要叫你赔命不可!”
见他好歹是不再捣乱,裴昀松了一口气,不再搭理他,手下继续专心动作。
不同于最开始的下针如飞,越到后来越是精细,她越是斟酌,下手越是缓慢。直到一个时辰后,施针完毕,她将杨邦钰满头金针小心翼翼一一取下,而后浑身虚脱一般向后一软,靠在墙上,长舒了一口气,哑声道:“好了。”
候在一旁的侍女急忙上前,扶着杨邦钰重新躺下,裴昀用湿透的袖口擦了擦满头大汗,抬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房中不知何时已是站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皆大气也不敢出在旁围观,此时见她施针完毕,为首一五十几许的男子沉声开口道:
“敢问我儿何时能醒?”
但见他头发花白,身材威猛如虎,双目精烁如鹰,必是常年征战的猛将无疑。
“这位想必就是杨直杨大人了吧,”裴昀拱手道,“若在下所料不错,不出一炷香的时间”
话没说完,突然转来一声细微的□□声。
侍女惊喜叫道:“九公子醒了!”
但见床上所躺的杨邦钰缓缓睁开双眼,迷迷糊糊道:“我这是在哪里”
“钰儿!”
“九郎!”
“小九!”
杨家人见此,纷纷欣喜地围上前。
杨邦克最是激动,他握着杨邦钰的手,感叹道:“九弟,你终于醒了!你可知晓这段时日爹娘对你多担心!”
“五哥?”杨邦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迷茫道,“这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会突然回到播州啊!钓鱼城!钓鱼城现在战况如何了?!”说着他挣扎着就要起身,杨老夫人急忙制止他,抹着喜极而泣的眼泪道:
“你这傻孩子,蒙兀早已撤军,钓鱼城之围已解,你怎么全都忘了?”
杨邦克亦是急道:“对啊,你之前不是还说,被白龙寨的人劫持囚禁,拚死才逃回家的。”
“白龙寨?我怎么不记得了?”杨邦钰越听越是糊涂,“我明明记得我之前随白大人夜袭蒙古大营,遇见了一个古怪的白袍老翁,然后然后我再睁眼睛就是现在了,我这是怎么了?”
杨家小妹脆生生道:“九哥你是中了迷糊咒,是这位裴公子救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