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不知道,此刻的她,只想护住阿溶。
说不清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这一年来的哺育,让她对阿溶生出了近似于亲生母亲的爱护,又或者是直觉告诉她,这时候,这样做,能给她带来最多?的好处,总之,她毫不犹豫。
郑皇后长长的指甲已在眼?前,云英飞身过?去,挡在阿溶的面前。
半透明的指甲来不及收住,或许也根本没有收住的意思,就?那样用力地挖下来。
云英右手手背至胳膊处,顿时出现三道伤口,分别是郑皇后的食指、中指与无名指留下的,如注的鲜血流淌下来,立刻将素淡的衣裳染得格外刺眼?。
“云英!”
站在近处的萧元琮面色一变,三两步上前,一把推开捏住她的胳膊,揭开被血迹染湿后,已经黏在胳膊上的布料。
“你怎么样?”
云英看着?胳膊上被鲜血淹没的三道寸许长的伤口,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那长指甲初挖下来时,尚无知觉,到此刻方感觉到一阵强似一阵的疼痛。不过?,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痛与不痛实在不重要,横竖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萧元琮却已彻底变了脸色。
若说他方才?还是镇定自若、胸有成算,以忍辱负重的样子示人?,惹得众臣为之,那现在,便是彻底露出了冷漠而狠戾的一面。
“皇后有意谋害父皇与皇嗣,来人?,立刻将其拿下!”
太子自然号令不动天子禁卫,但?身为未来的储君,羽林卫侍卫也如天子禁卫一样,侍立在不远处。
方才?还带着?众人?在龙舟上奋力竞渡的刘述不知何时已回到岸上,听到萧元琮的声?音,立刻带着?十几人?从台下拨开人?群,大步上来,朝着?郑皇后的方向?扑来。
“住手!”郑居濂吓了一跳,瞪大双眼?怒斥,“反了,太子难道不顾孝悌伦常,以子欺母!”
萧元琮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不敬语气沉声?道:“孤的母亲早已魂归天外,如今的皇后,并非孤的母亲,更没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气度。”
一句毫不客气的话,顿时令羽林卫的侍卫们?气势如虹,宛如一张无情的铁网,要将还在挣扎的郑皇后密密匝匝封锁住。
“母后!”萧琰已奔至近前,扶住郑皇后因与侍卫们?冲突而连连后退的趋势,“住手!父皇尚在,有没有母仪天下的资格,当由?父皇说了
算!”
他虽一直打心?底里?不认同母亲的所作所为,也一直自认为对母亲感情淡薄,但?真到如此关头,还是无法选择地先站在了母亲这一边。
他的母亲,要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谋刺天子的罪名,被羽林卫的侍卫直接拿下!
一旦落到他们?的手里?,便会坐实所谓谋刺的罪名!
他说完,立刻回头,低声?对母亲道:“母后,莫要执拗下去,先向?父皇服软认错,余事容后再议!”
郑皇后的面容已几近疯狂,一双美丽的眼?眸泪水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