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我的孩子,骨血相连,我怎会不想要?”
傅彦泽觉得眼里的刺痛已悄悄蔓延到了心口?。
他张了张口?,感到喉咙间有些发涩,大约是天气太热的缘故,片刻后,才能重新发出声音。
“那殿下?令娘子何时搬入东宫?此事宜早不宜晚,胎儿一日日地长,若时日相去?太久,恐引外人议论。”
云英愣了下?,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他口?中的“搬入东宫”,指的是“名正言顺”,是真正成?为太子的妻妾之一,好?让腹中的孩子真正以太子血脉的正统身份生?下?。
她忽然感到一丝茫然。
这段日子,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已将事情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想了不知多少?遍,所?图目的,就是得太子一个允许而已,至于允许后,孩子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生?下?,她自己的身份又是否会有所?改变,她似乎没有想太多。
并?非她没想到,或是刻意忽略了这一点,只是一心想先?得到太子的答应,而后面如何,其实全系太子的心意,并?非她能左右。
眼下?,第一步已成?了,这个问题才终于被?完全推到眼前。
照常理,就该如傅彦泽所?言,太子想办法将她纳入后宫为妾,其余事情便自然水到渠成?。
可是……
“没有,”她轻轻摇头,“殿下?未让我搬入东宫。”
萧元琮没有提到此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还未想好?到底要如何安排,二则是他根本不打算纳她,毕竟,他还没真正成?为天子,不见得愿意为了这件事就先?与朝臣们起冲突。
便是当初的圣上,在郑氏一事上,也是等?自己的皇位完全做稳,才敢展露自己的心意。
傅彦泽显然也想到了这两种可能,不由再度皱眉。
在他看来,身为男子,出了这样的事,根本没什么好?犹豫的。尽管他明白太子的处境,但此事归根究底,皆因太子当初未能约束好?自己的言行。
可是,他更不能原谅的人,却是自己。
在听到她说,太子还没有提出要她搬入东宫的时候,他的内心竟然可耻地松了一口?气,到底是为什么,那背后的理由,几乎让他羞于面对。
“应当只是早晚的事,”他干涩的喉咙再次哽了一下?,随即干巴巴地开口?,也不知到底是对谁说的,“娘子不必担心。”
云英摇摇头:“我不担心这些。”
她想,太子分得清孰轻孰重,必会为确保帝位的万无一失,选择“委屈”她。她不在乎“名分”,甚至打心底里不愿意成?为太子后宫的女人之一。
这种不愿意,与当初在城阳侯府时,单纯的不喜武澍桉不同。她对太子没有那么深的厌恶,毕竟,他不是武澍桉那等?中看不中用的纨绔草包。
他有城府,有抱负,内敛温和,再加上生?来不同的身份地位,是个很容易就让女人生?出崇拜之情的人。
只是经历过那么多以后,她已很难再像闺阁女儿一般,对男人产生?那样纯粹而丰富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