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薛清絮不时看一眼不远处的石径,像等着什?么人或什?么事一般。
两?刻工夫过去了,圣上已经带着皇后离席,就?连太?子?也一去不回,可除了方才来报的禁军侍卫饮酒私闯外,再没其他动静。
她越发觉得不对劲,眼见席已散了大半,不少年轻的娘子们都已三五成群到水畔游玩,她也不再逗留,当即起身回水榭去。
回去的路上,迎面遇见才从山上下来的萧琰。
他孤身一人,面色肃然?,没什?么表情,仿佛与平日并无不同,唯有略显匆促的步履,显出烦躁的心情。
薛清絮见状,停下脚步,露出笑脸,冲他问好。
“二弟,你——”
话?才出口,还没说完,萧琰已从她面前走过。
从头至尾,除了刚瞧见她时的那?一眼,再没多给她半个眼神,仿佛从不认识她一般,冷漠无比。
薛清絮面上的笑僵住了。
她呆立原地,好半晌才回过头去,看着萧琰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起来。
不论?东宫和郑家之间明争暗斗到何种地步,她身为太?子?妃,身为长嫂,与萧琰之间也一直是?以礼相待,你来我往间,从未有过不快。
虽然?有些过分拘束,浮于表面,但始终保持的微妙平衡,已让她心满意?足。
不想今日竟连停下问候一句都吝啬。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薛清絮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深吸一口气,继续往水榭行去。
等到了近前,却见原本候在此处的下人已少了大半,太?子?从少阳殿和宜阳殿带来的人都不见了,只剩她身边随行的那?几个。
“怎么回事?”她蹙眉,边问边加快脚步进去,果然?见里头原本带来的东西也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太?子?殿下去了何处?还有阿溶,怎么都不在了?”
一名燕禧居的宫女赶紧回道:“方?才太?子?殿下身边的王内官来传了话?,说殿下酒后不适,先回宫去了,皇孙方?才也被带走了。”
薛清絮一惊,立刻问:“皇孙是?谁带走的?”
想了想,又觉问得不够直接,不等宫女回答,又补一句:“穆氏呢,有没有一道回去?”
“皇孙是?丹佩带着,穆娘子?……奴婢不曾见到,想来也已跟着一道回去了。殿下,咱们是?否也要回去?”宫女试探着问。
薛清絮在原地呆了呆,只觉事情恐怕已出了大纰漏。
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
“备车,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