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弱女子,力气?自然不大?,然而冬日天寒,手背露在风中,被这般打一下,立刻开始发麻。他没松手,但也没再?继续阻挠,云英立刻顺势退开,脱离他的掌控,连告退礼都未行,便直接转身?走了。
萧琰站在原地,皱眉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总觉得她这一趟出宫,应当还发生了别的事,才会看起来这么低落。
否则,区区一个靳昭,哪里就能让她伤心至此?不过短短数月,他可不信两人之间真会有什么难舍难分的真情。
情意?二?字,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扯了下唇角,收回视线,重新朝宫门行去。
天色渐暗,时辰差不多,宫门?即将关闭,侍卫们正愁该不该去提醒他,见?他出来,顿时眉开眼笑,好声好气将他送出去。
“殿下!”
宽敞的大?道上,两名身?着便服,等在一旁汤饼摊子上的吴王府侍卫快步迎上来。
萧琰有些惊讶:“你们二?人今日不必当值,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王府的侍卫大?多是?从十二?三岁起,就常随他左右的玩伴,比寻常的主仆主仆关系更亲近些,不当值,便没那么多礼数和?讲究。
两人冲他笑着略一抱拳,便算是?行礼。
其中一个回头朝宫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问:“殿下方才应当遇到穆娘子了吧?”
萧琰眉头一动,立刻听出关窍:“你们知道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将白日在怀远坊看到的情形从头到尾说?清楚。
“武将军带人直接闯进院里去了,我们两个只在外?头的路上远远瞧着,也能听到里头传出来的动静,想来闹得不小,要不是?院里放了鸣镝,将附近巡逻的差役唤了去,还不知要怎么收场。”
他们同穆云英没半点交情,对她的种种传闻听在耳中,也多是?不大?欣赏的,毕竟,一个高?门?大?户里的奴婢,生了孩子还能没名没分地跑出来,到宫中做皇孙的乳娘,听来总有些怪异。
不过,相比之下,武家先前?纵容武澍桉和?婢女生下孩子,为了和?郑家攀亲,又?要把已给他们生养过的婢女害死,等到如今要无后了,又?要回头去抢这个曾经看不上的孙儿,这样的行径更教他们不屑。
若是?这孩子当真回到武家,让那对夫妇教养,会不会又?变成第二?个武澍桉?又?或者,待孩子长大?了,知晓自己的身?世,但凡有几分为人子的孝悌之意?在,又?怎能放下千辛万苦将自己生育出来的母亲,安然享受武家的一切呢?
萧琰听罢怔了怔,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她今日的怨恨是?来自贸然行事的武家夫妇,事关她的孩子,难怪她那么失魂落魄。
武家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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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回到东宫的时候,萧元琮也恰好从宣政殿附近回来。
后日就是?除夕,届时宫中将有盛大?的典仪,圣上为了近来的天灾和?西北的战事,还预备在那一日下一道罪己诏,眼下众人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连吴王都老老实实留到傍晚才离宫,他这个太子自然更要以?身?作则。
不过,再?如何忙碌,他今日的心情也还是?透着不易察觉的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