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桓仲抬头笑道,“这名字倒有意思,甚么虞,甚么夏?”帘子后面,女子略略欠身,“回先生,虞出‘海虞山色秀屏开,紫气丹光涌玉台’句。夏出‘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句。”众人顿时来了兴趣。桓仲笑问:“姑娘通诗词?”“以前跟学塾的先生读过《乐府》。”“哦,那且来一曲听听如何?”“是。”于是琴音袅袅,不绝于耳。女子婉转悦耳的歌声也随之响起:“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众人皆眼睛微眯,随着声音摇头晃脑。看其样子是真当自己是那莲叶在随风摆动了。这还是许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古诗配古琴弹唱出来,恍然明白为何古人动辄就喜欢“勾栏听曲”了。试想一下,劳累一天了,靠坐在椅背上,喝着小酒听着曲儿,真就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更何况眼下几人还抽着烟,云里雾里,更是消受!一曲唱罢,众人犹在回味。最先“醒转”的许良不由感叹,精神生活贫乏的古人艺术细胞是真敏感。才一曲简单直白的古诗就让他们跟抽烟抽麻筋上了一样。许良长吸一口烟,也眯起了眼。还别说,这种纸醉金迷的小日子搁谁不迷糊?又一会,众人终于都回过味来。桓仲笑问:“好曲,好调,好嗓音,姑娘多大了?”“二九之年。”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的吴明似终于逮到机会,拊掌笑道:“妙啊,我们这里有位许大……许公子,刚好大你一岁,可是一位精通诗词歌赋的大才子!”郑敏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此事!”“许公子,你的诗才可是公认的,值此良宵美景、佳人在旁之际,可否赋诗一首,让虞夏姑娘弹唱,也不枉我等今日一聚,如何?”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响应,或抚掌附和,或敲桌起哄。许良知道这是文人雅士之间经常有的社交,不好推脱,便起身来到帘子后,发现女子已经起身静立一旁。她身穿齐胸薄纱襦裙,隐约可见峰峦。发髻慵懒,眉心有红色花纹。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明眸顾盼,秋波叠荡。见到许良进来,女子赶忙欠身一礼,“公子,请!”好巧不巧,二人对视之下,虞夏便像烫着似的慌忙别过脸去。许良视线下移,若有所思,“深藏不露啊……”女子起身后似有察觉,面带窘迫地赶忙走到书案前,“小女子来为公子磨墨!”此时,吴明、郑敏也挽起帘子来到跟前,嬉笑道:“虞姑娘,你可有幸了,能让许公子给你写首诗!”“不错,许公子诗才可是大乾第一,你拿去传唱,定能享誉长安!”郑敏更是笑道:“许公子,佳人面前,可不要藏私啊。”许良摇头笑道,“两位这是要将我架在火上烤啊。”郑敏摇头笑道:“若非今日你在这里,在下定然要赋诗一首的。只是珠玉就在跟前,我怎肯丢这个脸?”吴明也点头附和:“不错!”许良无奈,只得舍了写四句糊弄的想法,转而写了一首叠字词,既不算短,也不长,还能露一手才气,不至于堕了名声。更重要的,是不至于让郑敏、吴明他们要求再写一首。郑敏、吴明一口酒一口烟,仿若修仙,摇头晃脑来到许良身侧,同时不忘调笑:“许公子,我二人在这里不会影响你发挥吧?”“不会。”许良挥笔写就。二人先是惊奇看了一眼,随即纷纷停下嬉笑,神色惊奇。虞夏一边磨墨,一边从旁瞥去。先见到如刀削斧凿般明朗的侧颜、如斜刀临渊般的眉眼。俯身写诗的美少年,渊渟岳峙,竟让她心跳不由加快。果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看着不像是坏人。为何……非要杀他?虞夏磨墨的手不由攥紧。这个距离,她有十足把握一击了结他的性命。可是包房内还有一个禁军统领卢炳文,若此时动手她也大概率会死。再者她想到了公孙行的“交待”跟姐妹们的遭遇。左右都逃不过失身的命运,与其被公孙行那变态玷污、糟蹋,不如交给这样一个美少年。更重要的,是事后可以杀了他,自己也不用像其他姐妹那般一直心有梦魇!恰在此时,两声惊呼打断虞夏遐思:“好词,好词!”“郑某有幸,竟亲眼见到一首绝妙好词的问世!”虞夏忙压下心思,看向桌案,但见得上面写着: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虞夏愣在当场,难以置信,“这,这是写给我的?”她通诗词,自然知道这首词曲的意思。阳春三月,风光正好,莺燕鸣叫,花红柳绿,还有一位正当风华的娇艳美人。,!词曲明丽,不媚不俗,不淫不亵。似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就像阳春三月的红花。单纯的欣赏,并无半分邪念,仅此而已。这样的人,真的是公孙叔叔口中所说的“罪大恶极,非死不可”?“虞姑娘?”郑敏微笑提醒,“此作能唱否?”“啊?能,能唱。”虞夏忍不住回应,“公子,这首词曲能送给小女子吗?”许良倒是无所谓,反正是“借”来的。再加上吴明跟郑敏起哄,便点头道:“虞姑娘若:()无双毒士:女帝叫我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