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霍荣说这些,一直默默跪在地上的霍杙,受了一日的担忧没想最后却得这样的结果,他在也按捺不住了,倏然爆发了,神色狰狞地向霍荣咆哮道:“我是嫡出的长子长孙为何我得分出去,为何我就不能袭爵?为何从小你就瞧不上我?”今日霍杙真的想问清楚的。
然不等霍荣说话,霍老太君整个人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打了霍杙一个耳光,哭着骂道:“你疯了吗?那是你父亲。”
霍杙就像是霍老太君一个耳光给打醒了,整个人愣愣地跪在地上,再无方才的气势了。
看着这样萎靡不振的孙子,霍老太君又于心不忍了,对霍荣道:“作孽,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得了这样的报应。也罢,也罢了,你们太太身子好了,如今轮到我不痛快了,就……就让他再留我身边给我侍疾。”
霍荣道:“娘,这么个孽障……你这又是何苦的。”
霍老太君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几日好活的,不过是想多留他几日在身边的。等那日我闭了眼去了,我也管不到了,该如何就如何了。”
霍荣除了喟然长叹,真拿霍老太君没法子的。
而接下来的日子,因有祯武帝的偏袒,多少阴谋阳谋都奈何不了霍榷的,太后见一计不成就将目光从前朝移回后宫,盯上了韩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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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回风雨欲来(二)
宁寿宫中,太后微感风寒卧病在榻,却不见半个内侍宫人在里头侍候的,只皇后亲捧药碗服侍太后用药,故而里头太后和皇后都说了些什么,也只太后和皇后两人知道。
“……就瞧你前些时候做的那些事儿,”太后抬头推开皇后递来的汤药,又冷哼了一声,“你也该清楚了,若没哀家,没王家,你就是贵为皇后,又能如何?”
自知是太后暗中将自己的毒害后,皇后不顾利益同太后决裂了,也知道王家是不能支持她的,便私下里背地里交好别人已期有早一日成自己的势力,不必再受太后和王家的挟持。
只是想得倒是容易,做起来却是百般艰难。
那些个在朝中稍有些用处的,那个不是人精,那里就那么容易就被拉拢了的,他们要的可不是眼前的这点子利益,而是长远的打算。
皇后这样弃了太后、二皇子和王家的举动,无疑是鼠目寸光自毁前程的,不是朝中那些人所期望得到的长远利益。
故而这一年来皇后所网罗到的,也不过是虾兵蟹将,顶不得大用处。
加之宫中这一年里又有多少妃嫔为祯武帝诞下子嗣,特别是明贵妃韩施巧,头胎就一举得了皇子,更得祯武帝的喜欢了。
再看她自己,自那后腹中再无动静了,哪怕皇后不知吃了多少苦水汤药,以求再怀上,却始终不能如愿。
可想而知皇后心中的郁郁。
“二皇子虽不是你亲生,可到底也叫你一声母后不是,将来没有不敬你的。可要是别人坐上了那位置,虽也叫你一声母后,可到底不如二皇子的,人家可是还有自己的亲生娘了。”太后拿手绢揩揩嘴角。
不说这些也罢,说了这些皇后又想起她那些夭折了的,或胎死腹中的孩子,不禁牙关紧咬,含恨在心,几番险些就要掐死这老虔婆,一拍两散的。
可皇后最后还是生生地把自己给咬疼强按住了那念头。
太后瞧着皇后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含气道:“你瞧你这副样子,才让后宫里那些东西都爬到你头上来了,特别是明贵妃,你还打算放任到什么时候,不趁如今收拾了,真要等她的儿子做了太子,她把你给挤了下来,你才知道厉害?”
皇后放下汤碗,忙告罪。
太后瞧着皇后就觉着烦,“得了,也不用你如何,你只按哀家说的做就是了。”
得了太后的指示,皇后也不多呆告了退就回坤和宫。
皇后的心腹陆尚宫,见皇后从宁寿宫回来后,便一路出神,也不知道在忖度什么,便擅自见殿里侍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问皇后道:“皇后娘娘,可是太后又训戒皇后了?”
皇后见是陆尚宫,也隐瞒陆尚宫,就把太后交待她的事儿都告诉了陆尚宫。
听罢,陆尚宫心中虽有些想法,却又不敢说出来,一时就支支吾吾的。
皇后道:“有话只管说,本宫如今若是连你嘴里的都听不到一句实在话,那就真的是孤立无援的。”
陆尚宫忙跪下,不禁同皇后一并哀伤,道:“皇后娘娘,奴婢觉着许是奴婢多虑了,这才未向皇后谏言。”
皇后叹了一气,“常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想了到什么,你且说来本宫听听。”
陆尚宫道:“听说太后在前朝正和威震伯斗得不轻,太后回头就找上了明贵妃的不是,还牵扯上了皇后。京中谁不知明贵妃同威震伯夫人的关系匪浅,若开罪了明贵妃,威震府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是就怕是镇远府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皇后听了,点点头,“你往下说。”
陆尚宫又道:“皇后娘娘这些日子以来的经营,已让各家各府都知道娘娘的不偏不倚,公正独立了,京城中各家虽依附皇后的不多,但也未再视皇后为敌了。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若是遵从了太后的意思,开罪了威震府岂不是都毁之一旦了?”
皇后默然了,她在权衡得失利弊。
陆尚宫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再者,以太后这一计,只是让皇后和明贵妃去斗,就是两败俱伤也没太后半点关系的,所以不论结果如何太后都没半分不利的,可皇后却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