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头漱墨阁上房里,霍榷盥洗一番又吃了一盏醒酒汤,总算是略略去了酒气,看到抱着波斯猫正酣睡在炕上的儿子,霍榷不禁由心而笑。
袁瑶端上烹好的香茶,和霍榷一道对坐。
“听说太后给四品以上有诰封的夫人,都赐了一位宫人?”霍榷问道。
想也知道,这么大动静的事儿,霍榷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袁瑶应道:“嗯,太后娘娘还特特给了我一位故人。”
霍榷不解,问道:“故人?什么故人?”
袁瑶笑道:“我如今还能有什么人能称作是故人的,除了阑珊坊的那些,还能有谁?”
霍榷不悦地皱了皱眉,“太后果然还是放不过你吗?”
袁瑶抬手抚去霍榷锁起的眉头,“太后这回可算是煞费苦心了,我今非昔比,就是太后有心要治我,也得有我的错处不然也不好动手的,这些她也是知道的,所以这才赐个沈娆来,想借沈娆那些个手段,用女色令二爷神魂颠倒了,再挑拨了我们夫妻不和,令家宅不宁。那时,不怕找不到错处的,不管是府里还是我,都手到擒来。”
“哼。”霍榷冷哼一声,“他们当我是什么人?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吗?”
袁瑶却笑道:“沈娆也算是和我师出同门的,他们是觉着竟然当初我能,那沈娆自然也能。”
这时酒劲儿上来了,霍榷也懒得去想了,道:“等过了长寿节,就把那东西送小祠堂去,不亏吃穿就让她念佛去,也不算是违了太后的意思,也能少生事儿。”
说罢,霍榷就往佑哥儿身边挪去躺下。
佑哥儿怀里的波斯猫被吵搅醒了,慵懒地睁开一双翠绿的眼睛,看了霍榷一眼起身走开了几步,在不远处首尾蜷成一团又睡了。
睡梦中的佑哥儿就蹬了蹬腿儿,小肉拳头蹭蹭脑门,翻个身,钻霍榷怀里去又继续睡去了。
袁瑶赶紧让人把炕桌抬走,又取来锦衾,将霍榷和佑哥儿盖一块。
一时,屋里的人都噤声,只留下青雨在这头听伺候,袁瑶等就都退到西次间去了。
屠家的婆子却在这时候来了。
袁瑶手里拿着书,歪在引枕上,就听到外头青梅她娘道:“哟,屠家大娘怎么得空到我们西院了?”
屠家的婆子甩着膀子过来道:“今儿不是才从宫里出了几位姑姑,太太说不放心,怕有姑姑们不习惯的,我就来瞧瞧都如何了?”
青梅她娘笑道:“还能如何了去?我们府里又不是没规矩没体统的人家,该是什么规矩的就按什么规矩办了就是了。”
屠家的婆子立时就颇为指使地道:“那怎么成?姑姑们可是宫里赏出来的。”
青梅她娘一摊手,“瞧大娘说的,宫里赏出来的也是做奴才的,还是太太吩咐下来了,要按主子的例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