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君这话刚落,听王姮“哎哟”的一声,就见她捂着肚子,道:“好疼,想来方才是被杙大奶奶踢伤了。”
一直在旁不敢做声了的宋凤兰,立时就瞪了过来。
许是王姮在南阳府做姑娘是就练过的,反正方才的撕打,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比宋凤兰生猛的,可拳脚无眼真有把她给伤着了,也未可知的。
于是王姮这话一说,霍老太君面上就有些讪讪了,不能一个有伤就能缓刑,另一个却得照样执行的,少不得被人说是厚此薄彼,以后在儿媳妇、孙媳妇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了。
霍老太君就想着,干脆都放三人缓些时日再说,只是未张嘴就听霍夫人道:“老太太只管放心,当年儿媳方小产比她们如今还虚弱,还是恭领了老太太的教导。”想起当年那个未成形的孩子,霍夫人心中的怨顿时如滔天洪水。
一再被驳,霍老太君也恼羞成怒了,“你这是在埋怨我当年这般待你吗?”
霍老太君这话可不轻,霍夫人听了脸上也转了色,忙道:“儿媳不敢。”
此时,霍榷领着刘太医东次间那头出来了,霍夫人也顾不上许多,转身出了西次间。
霍老太君也跟着出来,见霍榷正与刘太医说话,紧忙道:“刘太医赶紧这边来,我外孙女磕伤了头。”
里头的人赶紧放下暖阁的帐幔,宋凤兰和王姮就回避到西梢间的碧纱橱里了。
霍榷不再阻拦,刘太医跟着霍老太君到西次间去了。
霍夫人早瞧见儿子面上不复方才的焦心不安,略带喜色了,便紧忙问道:“可是稳住了?”
霍榷回道:“稳住了,只是被几案顶伤了腰,其他的无甚大碍。”
霍夫人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可转眼霍榷又来了个但书,“但是……”
闻言,霍夫人的心又悬了起来,“又怎的了?”
霍榷忧心道:“太医说前些时候在宫中受了一场惊吓和寒气,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呕吐难愈,汤药难进,每日进食更是不多,身子就虚了。刘太医一再叮嘱,以后需仔细了不然就不好说了。”
“以后就别让她动了,好好在漱墨阁里养着。”霍夫人沉吟了片刻,换了小声道:“回头你到后街去,那里住着几房侯爷以前的侍卫,如今老了伤病不断不得用了,只得侯爷念旧每月还是给了钱养着。只是那几个钱怎么够一家开销的,一早便有心让家里的婆子媳妇来当差了,只是他们没多余的银子塞给你大嫂的人,故而一直闲置着。如今你去要来过,她们定会感恩戴德,以后没有不尽心伺候你媳妇的。”
霍榷道:“儿子曾听老爷提起过,也是这打算的。”
霍夫人这才和霍榷一道往东次间去。
而在暖阁那头,霍老太君听太医说官陶阳及时止住了血就无大碍,只需日后调补就是了。
刘太医留下一张补血调养的方子,便要离开,不想霍老太君却留住他,小声问道:“那边的无大碍了吧?”
其实霍老太君没有不担忧的,那可是她嫡出的重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