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信贺太医的医术,也不必如此这般麻烦了,朕瞧着景林去抬一桶水来,叫宁嫔好好地醒醒神。”
他自是瞧出这宁嫔是装昏的,宁嫔这胆量倒是不小,胆敢在他面前这般无礼。
景林领了吩咐便从这含章殿后的井中打了一桶水来,自上次含章殿生了火,殿中无水险些叫颖妃丧了命,皇帝便也下了吩咐,叫这修缮含章殿的工人们在这殿后打了一口井。
平日里这含章殿的水便也不必殿中的宫人一趟一趟的差使着内府的人送了,只需在井中打水便好。
他拎着这一桶水便走至宁嫔身前说了一句“得罪了”,后而那冰凉的井水便尽数泼到了宁嫔的身上。
宁嫔虽是将皇帝所说听了个一清二楚,但却不能醒来若是真醒来那欺君之罪便是板上钉钉了,她便只能生生受着这桶春日里浇在身子上略有些刺骨的井水。
白蔻瞧着自家主子受了这般大的罪,先是将外裳脱了下来盖在了宁嫔身上,后而便是不争气的落了泪,可她不过一介宫女儿罢了,便只能忍气吞声。
贺安堂瞧着这宁嫔尚未有要醒的模样,便先跪拜在一侧请了罪。
“陛下赎罪,是微臣医术不精。”
可这旨意乃是皇帝下的,又是皇帝说了不必再验,直吩咐着景林倒了一桶水给那宁嫔醒醒神,闻祈便也说道。
“今日之事是朕的过错,景林差使着人好生将宁嫔送回去罢,一会儿再从内府挑两件儿钗环首饰送去。”
周幼檀侍奉了闻祈两年有余,又怎瞧不出这皇帝怕是有意为之,昨儿她便瞧了出来,只是她倒是瞧不出皇帝这般为难宁嫔,便是为难顾大人,他如此这般又是为了图谋些什么?
“是。”
景林朝颖妃娘娘借了四名宫女儿,带着人将这宁嫔好生送回了杨安殿。
而这前院的妃嫔们多少都瞧出了这皇帝的意思,便也不敢再松懈下去,只能忍着身上的不舒服端端正正的跪拜在前院中学着规矩。
……
这起子妃嫔的规矩学了半个多月,从行礼,到奉茶,再到更衣都学了个遍,有松红教着,颖妃娘娘看着,皇帝的旨意震慑着,还有那宁嫔的前车之鉴,自是无人敢再胆大妄为的做些什么。
周幼檀这规矩一教便拖了小一个月,那淑皇贵妃所交代的膳食一事儿自是推诿掉了。
眼瞅着那万晋北狄的使臣入朝在即,她才罢了手回禀了皇帝,说是妃嫔的规矩都学好了,便也不必日日到含章殿点卯了。
只是这规矩虽是学好了,但皇帝却未再点过她们侍寝,平日里便也只去淑皇贵妃,颖妃,昭嫔这三处,若是得了空便也去瞧了瞧明妃。
这一晃便也到了那万晋北狄使臣入宫朝拜这日。
白日里是前朝的朝臣们在外头迎着,入了夜便要在这宫中大办宴席。
此番宴席同往日里的宫宴大相庭径,除去后妃外,那前朝的朝臣也要入宫赴宴,且同在一席,以示晋北前朝后宫的和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