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旋即一笑:“是,阿蘅所言甚是。”
“何必要天地允诺。”
他带着她的手,一同引着火把,向铜鼎中点去。
倏忽火光冲天,燃烧着,映入每个人的眸中。
而遮日的云散开,日光重新落下,将祭坛上的火照得近乎透明。
萧言舟侧眸,看她低垂着眼,眼皮上细碎的金粉如日光摇落。
“阿蘅,天地也得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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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北姜国史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场先蚕礼。
事实上萧言舟还打算干脆封后的,幸好被赵全劝了下来。
一来谢蘅芜还未认亲,二来,封后典礼还得更庄重些才是,只是先蚕礼,还是太匆忙了。
于是退而求其次,便皇贵妃吧。
谢蘅芜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离开祭坛的。
这也……这也太突然了吧!
回宫御辇上,谢蘅芜感到一阵晕头转向,心中不免怨萧言舟为何不提前与自己说一声。
得亏那铜鼎中的火顺利点燃了,天也重新开晴,若是有什么意外没能燃起,她与他恐怕都落不得什么好话。
这一步实在太大胆了。
谢蘅芜越是想越觉得心有余悸,不由按住心口,长长舒了一气。
萧言舟唇角微勾,带笑睨她一眼。
“阿蘅不是说不怕的吗?”
听他这漫不经心的语调,谢蘅芜忿忿。
谁知他问的怕不怕,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他疯起来,还真是不管不顾,还要拉着自己一起疯。
谢蘅芜扶了扶额角,一半是被头冠压得疼,一半是因萧言舟疼。
她现在这模样,倒是没有高台上那样狂妄了。
“孤还以为阿蘅当真半点不怵呢。”
谢蘅芜听着,想翻他白眼,又觉不雅观,于是忍下。
“那么多大臣跟前,妾身怎好露怯?”谢蘅芜嗔道,“再说了,陛下忽然换了主意做了这般大的决定,还偏偏要凭依最虚无的天地,也不知有多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