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芜望着他,微微一怔。
后者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目不斜视望着崔太后道:
“让母后久等,还望见谅。”
崔太后起身,笑道:“不妨事,皇帝病着,哀家该早点来瞧的。”
谢蘅芜亦随崔太后起身行礼,在后悄悄看着他。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却能看出萧言舟身上的衣衫是全新的。
却是没想到他居然穿了与自己颜色相同的衣裳。
赵全在旁瞧着,暗叹一声真是孽缘。
陛下将衣裳选来选去,怎么最后选了与宸妃娘娘一样的颜色呢!
那厢崔太后与萧言舟各自假惺惺地客气推拉着,往常萧言舟对崔太后几乎没有好脸色,连面子都不愿给,现在却一来二回地说了许多。
一时之间崔太后都有些迷糊,想那毒香果真不凡,竟能让他神志昏聩至此。
从进来到现在,他已唤了快十次母后了。
崔太后不知,谢蘅芜还能不知吗
萧言舟分明是故意气自己。
就为了当日那句无人能为他挡下寿安宫。
眼下他上赶着跟她证明呢,就靠他自己,也能与崔太后周旋。
谢蘅芜垂眼,在后头装哑巴。
真是记仇啊……她觉得自己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这么记仇的萧言舟,怎可能愿意再帮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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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萧言舟却一直在偷看着她。
他的视线隐晦,每次都像是无意别过眼,才匆匆略过她。而在这无数眼中,谢蘅芜竟一次都没有看他!
萧言舟一面忍着恶心与崔太后说话,一面又看着谢蘅芜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加之她容色出尘,似乎完全没有受影响的模样,他更是生气了。
她果真全然不在意自己,曾经说的都是些谎话!
她果然是别有用心!蓄谋已久!图谋不轨!
萧言舟在心里将谢蘅芜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又忍不住去偷瞧她。
见她只一贯低着头装透明人,规矩得不像话,仿佛只是崔太后带来装饰充数的花瓶一般,他不由暗恨,想她这时候倒是本分了。
萧言舟搭在膝上的手指节屈起,有意无意叩了两下。
一直关注着的赵全心领神会,拳头抵唇低低咳嗽了两声。
正殿紧闭的门被轻轻叩响。
“启禀陛下,您的药好了。”
声音有些熟悉,似是小桃的。
萧言舟咳一声,道:“进来吧。”
来人果真是小桃,低头端着汤药入内,直走到萧言舟跟前都不曾抬眼。她将药碗放下,正欲离开,却被萧言舟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