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了?”孟以南尽量无害,又真实地说,“我还有好多作业要写。”穆湛西当然听得懂他的潜台词,不过依旧沉默地看着孟以南,等了等说:“写很久了,不休息?”孟以南觉得大概也不能逃避,就说:“那好吧,休息一小会。”又问穆湛西怎么了,有什么事。他估摸着穆湛西是想问怎么不一起放学,或者为什么又不回消息,其实这些都很好敷衍,孟以南随便找个理由,只要自己良心不痛,穆湛西愿意相信就行。但他一直到穆湛西来他房间才想起来,可能不止这些。穆湛西今天心情不好,孟以南早就知道,因此下午就不应该再惹他。但孟以南还是让他的不愉快累积叠加了。这样的话,孟以南就不知道他来房间是要干什么了。等了等,穆湛西跟他说:“既然休息,那坐过来。”孟以南就听话地坐到床上去。只是穆湛西没有说任何一句孟以南设想过的那些话,而是看了他好一会,最后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十分疲惫,朝孟以南伸出手。他像抱一个很大的抱枕,把孟以南拉到怀里,然后额头靠在孟以南肩膀,安静又稳定地靠着。孟以南就有些愣愣的,小幅度地扭头,轻声叫他:“哥哥?”穆湛西等了好一会,跟孟以南说自己今天跟老师谈了话,又说可以不用参加考试,会直接保送去要考的学校。他的声音闷闷的,说着好事,语气却没有很雀跃。孟以南不知道是要说什么,当然就不知道穆湛西想听什么话,显得有些无从下手。这时穆湛西又抬起头,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离他很近,低头看着他,神色显得有些温柔,又有些无奈。他说:“孟以南,我要升学,你一点也不关心?”孟以南愣了下,穆湛西又抿着嘴角,好像对他很不满意:“最近也不会找我。”控诉:“又骗人,不回消息,不说实话。”孟以南还想为自己反驳一下,但穆湛西说着“想让你陪我一会,也要我主动过来”,他就直接没话了。草。孟以南在心里想,是有些要命的程度。作者有话说:心虚冷淡小狗穆湛西离得很近,低垂的眼眸中映着小小的孟以南,因房间里灯光不够充足,显得眸色很深。两人呼吸在无形之处相交,孟以南下意识屏住呼吸,但总觉得那股闻惯了的松柏木香从四面八方涌上来。靠得这么近,就不要说这么可怜的话啊。孟以南心想。让他想要躲开,但又忍不下心。而且表面看着是穆湛西在控诉,好像受到莫大的委屈,但实际上,他搭在孟以南肩膀的手臂富有力度,让人无法轻易后退。或者说,他耐心等了那么久,看孟以南写了四十分钟作业,一点也没搭理他,好不容易听话坐过来,就没打算让孟以南跑。这样对视少许时间,孟以南果然没能抗住。他有点窘迫地小声说“干嘛啊”,想要退又没有,在脸红之前低下头,先从对视中败下阵来。但是没想到出现一个重大失误。他低头时,因距离没有掌握好,额角蹭到穆湛西。很轻的触碰,好像是蹭到下巴。可回想一下,又让人恍惚不清到底蹭到哪里。要是再回想一下,就越发觉得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吻。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孟以南甚至还来不及调度理智分辨真假,直接“哗”的一下大脑爆炸。本来是战术性躲避,现在真的不敢再抬头了。他像缩头乌龟一样,梗着脖子,脑袋埋得很深,避免再次发生“意外”。但这个姿势本身就逃避得很刻意,等意识到时已无法补救。大概因垂着头血流不畅,孟以南不止脸红了,可能脖子也是,耳朵也慢慢烧起来,昭然若揭他有多在意这个小小的接触。等了一会,穆湛西叫他的名字。孟以南就依旧保持这个别扭的姿势,好希望自己可以忽然睡着,这样就不用考虑是应一声,还是沉默装死。穆湛西好像被他逗笑了,问:“你打算一直这样不起来了?”孟以南心想,当然没有。但是至少要等脸不红了吧?不然这反应也太大了。只是他没想到穆湛西松开一只手,顺着脖子去抬他的下巴,因动作很轻,孟以南感到痒,而控制不住地缩脖子,让穆湛西不要再动了。穆湛西没有为难他,果然不动了。但孟以南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脖子压着他的手掌,进退两难。又过了一会,他才好像泄了气一样,忽然朝穆湛西靠过去,倒在哥哥身上,额头靠着穆湛西肩膀,估计也不是多舒服的姿势,但比刚才那样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