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乱说?。”
小丫鬟的声?音含了几分颤,很明显,她看见?晕过去?的姜宁晚,心里?十?分害怕。
医师斟酌再三,继续为榻上人?把脉,最终道:“这位姑娘确实是有身孕了。”
“你胡说?!”
小丫鬟蹭地一下站起来?,椅子“啪”的一下摔在地上,她气得直指胡言乱语的医师:“我们姑娘的避子汤一直不曾落下,如?此,何来?的身孕?你莫不是医术不精,胡乱说?一通?”
她开始推搡医师,让人?快些出去?。
医师却坚持道:“确实有了身孕。”
门“啪”的一下被关上了。
小丫鬟背脊冷汗直冒,她紧紧地靠在门上,任凭外头的人?如?何叫唤,她也不肯开门。
良久,
她颓丧地弯下腰,眼神复杂地看着榻上之人?。
完了,完了。这位姑娘明显是在作死?啊!!!明明每次都喝了避子汤,如?此,她肚子里?头的孩子就必不会是那位贵人?的。再思及方才医师说?的话?和膳房里?头的人?平日里?猜测的一些风言风语。
小丫鬟额上直冒冷汗,她抬手抹了一把,颤颤巍巍地拉开门,奔出去?。
天色阴沉,
落叶、枯枝被人?踩得咯吱作响。
旺顺立在檐下,表面上是面不改色,但仔细看去?,他面上分明满是忧惧。
好半晌过去?,屋子里?头无一丝一毫动静,安静得可怕。
旺顺渐渐皱起眉,骤然间“砰”的声?,瓷器碎裂于地的刺耳声?响起,接连,是其他各类物件猛地摔落于地的杂音。
他心猛地提起来?,侧过身的瞬间,又放下欲要敲门的手,心里?不住地祈祷。
撕破脸
丫鬟轻手轻脚地阖上门,胆战心惊地立在屋檐之下。
旺顺斜睨了丫鬟一眼,随即又默不作声地拢起双手,他眉头微皱,竖着倾听里?头的动静。
冷!寒意仿若无数冰针,直直地刺入姜宁晚骨髓。她清醒过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感觉到冷。待她缓缓睁开双眸,待瞧见头顶上方绣着精致花纹的床帐。
刹那间,亭中所发生之事如汹涌潮水般涌入脑海。她本就白皙的脸“唰”的一下没了血色。她几近崩溃地攥着幔帐,手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她猛地起身,眼泪啪嗒啪嗒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她撑着身子便要下榻,口中喃喃自语:“沈煜!”声音满是?急切。她要去找沈煜。脸上湿湿凉凉的泪水愈来愈多,泪水中,有害怕,有羞耻,亦有愧疚。
动作慌张、急切,“嘶”的声,她跌倒在冰冷地面上。
姜宁晚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前?头冷不丁传来脚步声,声音在此刻寂静屋内犹如雷鸣般震耳。姜宁晚的心骤然提起,猛地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戒备。
待看清面前?人面容的那瞬,姜宁晚唇不住地发颤,她挣扎着起身,伸出手直直指着他,怒声喝道:“无耻!!”
裴铎伸出手,抬起她脸,仿若对待一件器物般,冰冷的目光将她从?上至下细细打量过,视线寸寸下移,直至停留在她小腹处。
他的目光陡然间变得森冷,
周遭的空气似也被这寒意冻结。
姜宁晚本就护着小腹的手,刹那间僵住,宛如被寒霜打过的枯枝。昏沉之际的记忆,慢慢回笼。在昏厥的时刻,她听见身旁传来的杂乱脚步声,又听见了贴身丫鬟同医师急切的交谈声,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