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伸过来的手。蒋晟说了什么,边亭听不见,但他的姿态,是边亭从没见过的卑微。今夜所有的一切都透着反常,所以当这一行人离开码头朝酒店走去的时候,边亭毫不犹豫,立即跟了上去。蒋晟和神秘人在前,边亭悄无声息地跟在后,一群人趁着夜色进了花园,在泳池畔的圆桌落座。泳池四周平坦开阔,没有遮挡,边亭无法靠近,只得另辟蹊径,翻墙进了配套的水疗中心,在距离泳池最近的墙后看着。只可惜园里光线昏暗,除了聊胜于无的路灯,仅在池畔点了几盏蜡烛,就算此时边亭距离他们不太远,仍旧无法看清来人的面容,只是隐隐约约地听见蒋晟喊了他一句“姚先生”。姚先生?边亭反复琢磨着这三个字,试图从记忆里搜刮出一些蛛丝马迹,然而正当他想得入神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啪”,落在边亭的身边,顺便撞翻了墙壁石龛里的烛台。边亭伸手去扶,但仍旧阻止不了烛台落地,一连串声响惊动了花园里的人,也吓到了罪魁祸首。始作俑者,是一只胖墩墩圆滚滚的大肥猫,一人一猫在墙角面面相觑,边亭终于确定,自己最近确实在走霉运。池畔细碎的谈话声戛然而止,蒋晟满面乌云,侧过身,给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神,四名黑衣人立刻会意,将手按在腰间的枪上,极速朝边亭方向包抄过来。大肥猫听见动静,摆摆尾巴,步伐优雅地钻进了花丛,走了。众目睽睽之下,翻墙离开是不可能了,边亭没有这么多条路可选,只能转身进了水疗中心。岛上水疗中心的规模不小,功能繁多,布局复杂堪比迷宫,边亭上岛这么多天从没来过这里,只能凭直觉往前走。面前这条走廊尽似乎并不通向大门,而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人堵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是边亭的性格,路过走廊的装饰墙时,他顺手从众多艺术品中,选了一尊黄铜雕像摆件,拿在手里,掂了掂。他的一只手还打着石膏,对付四个人虽不简单,但还是有点胜算。有了衬手的“武器”傍身,边亭脚步不停,继续疾步往前,打算先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和对方正面交锋。未曾想他刚转过一个弯,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两道人影尚未分开,边亭手里的雕塑已经向对方的要害袭去,动作干净利落,又快又狠。但这一击没能落到实处,当边亭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抬到半空中的手,生生停住了。走廊光线幽暗,靳以宁背对着月光,面容模糊,但仅凭一个轮廓,边亭就能认出他。“你怎么在这儿?”“是你——”没有时间给二人叙旧,脚步声愈发清晰,边亭凝神听了几秒身后的动静,拽起靳以宁的手腕,随机打开了走廊上的一扇门,把人推进门里,自己也飞快跟了进去。与走廊的昏暗逼仄不同,门后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一扇弧形落地窗正对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素色帷幔随风轻摆,水色月光盈满房间。落地窗前是一张单人小床,空气中弥散着玫瑰精油的幽香,不难猜到,这是一间spa水疗房。动人的风景浪漫的氛围,到了边亭这里,统统成了虚设,他一进门就把靳以宁推进了月光照不到阴影里,自己贴在门后,一门心思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很快,凌乱的脚步声自门前跑过,又逐渐飘远,边亭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没等他彻底放心下来,远去的脚步声再次逼近,走廊上响起了粗鲁的开门声。
“你那间有没有?”“没有。”“别浪费时间,去下一间。”很显然,蒋晟的手下意识到人可能藏在某一个房间里,所以去而复返。走廊上的门被一扇扇打开,脚步声一点一点逼近,要不了多久,就要来到二人门外。比门外的人压迫感更强的,是身后的靳以宁,边亭惊觉,自己并不知道靳以宁今晚出现在这里是敌是友,就擅自把他划进了自己的阵营。他转过头去,对靳以宁说:“你到底——”边亭的话还没说完,一双手忽然抓起了他的前襟,紧接着,他整个人被人用力一推,跌进了飘荡的帷幔里。纱幔后是一排柜子,边亭的后背重重撞上柜门,握在手里摆件的意外脱手。好在始作俑者反应极快,靳以宁及时接下掉落的雕像,稳稳放在一旁,紧接着欺身而上,抬腿抵住边亭的膝盖,动手开始剥他的衬衫。边亭瞪大眼睛,头皮瞬间发麻,用力攥住他的手,这才让已经松到胸前的前襟不至于完全被打开。“靳以宁,你有病?”他的呼吸很快,惊怒交织下,胸膛剧烈起伏。靳以宁手里的动作不停,他懒得再去对付那一颗颗纽扣,暴力撕开边亭的前襟,将他的衬衫拉到手肘,而后扯开里面t恤的领口,露出半边光裸肩膀。“不想死,就听我的。”靳以宁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去碰他打石膏的手,抓起那只完好的右手,禁锢在边亭的腰后。这个姿势让边亭不得不挺起胸,将胸膛送到靳以宁的面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下一秒,脚步声就来到门外,靳以宁低下头,把脸埋进边亭的颈间,挡住边亭的侧脸,低声嘱咐道:“不许抬头。”靳以宁的话音刚落,开门声响起,于此同时,靳以宁的嘴唇贴上边亭的皮肤,用力地,在他的锁骨下吸了一口。边亭措手不及,嗓子底漏出一截短促的气音,身体不自觉地颤了颤,如果不是被靳以宁按着,此刻他一定会一蹦三尺高。“给我松开。”边亭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靳以宁的耳旁说道,就算音量不大,也能听出咬牙切齿。靳以宁置若罔闻,非但没有松开边亭,反而加大了力道,用牙齿咬住那一小片皮肤,重重从那片泛红的皮肤上碾过,示意边亭少说废话,乖乖配合。舌尖的轮廓是那么清晰,湿热的触感在这危险的情境中被无限放大,激得边亭几乎要丢兵器甲。险些失控的冲动,因为深深的自我厌弃,很快转变为怒火。边亭满腔情绪无处发泄,气得低下头,在靳以宁的颈侧狠狠咬了一口。边亭这口咬得毫不留情,然而靳以宁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一声不吭,只是掐在边亭腰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月光浮动,纱幔低垂,半遮半掩,这样的画面落在外人的眼里,无疑是暧昧的,香艳的,几个黑衣人也没想到门里会是这样的场景,脚步一顿,都愣住了。靳以宁适时抬起半张脸,露出一只眼睛,眸光冰冷凛冽,将人从头冻到了脚。马上有人认出了靳以宁,“靳…靳总。”不愧是国外回来的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