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量的信息涌入大脑时,许盈又是什么情绪呢?
初为人父的欣喜?并没有。妻子怀孕之后的温馨满足?也没有。非要说的话,他更像是被人从脑后敲了一闷棍,脑中嗡嗡作响,以至于他不能很好地思考问题了。
两人沉默,周若水低声说:“玉郎你不高兴吗?”
许盈控制着情绪,像平常一样温和微笑,伸出手摸了摸周若水鬓边的头发,轻声道:“怎么会不高兴,只是太突然了,所以一下高兴过头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来来来,七娘在床上躺着,你现在可是家里的宝,要万事小心才是!”
他没有提周若水之前的隐瞒,在这种默契中这一天非常平静,但就是这种平静多少有些不对劲。
许盈第二天就告知了母亲杨氏这个消息,并且向杨氏解释:“七娘身子不好,大夫说难坐住胎,所以之前不好和母亲说。怕白说了一句,之后只得个空欢喜。如今四五个月了,胎也稳住了,这才特意来禀告母亲。”
杨氏自然是高兴的,事实上,如果不是孩子还在肚子里,整个许宅都会因此动作起来——许盈是嗣子,嗣子的嫡长子这是能够轻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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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水怀孕在许家是大事,但到底还是个胚胎,这所以件事在外面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只有许盈最亲近的几个朋友,常在他家出入,这才有些耳闻,罗真就是其中之一。
“恭喜啊!”罗真给许盈倒了一杯酒,许盈微笑着接了。
罗真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许盈一回,‘啧’了一声:“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不太高兴?”
如果不是许盈和周若水夫妻关系肉眼可见的和谐,罗真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给许盈戴绿帽子了。
“不高兴?没有,我很高兴。”许盈依旧保持着愉悦的笑容。
“别笑了,太虚伪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难道会看不出来?”罗真一点儿余地也没有留给许盈,直接拆穿他。
许盈闭了闭眼睛,一只手覆盖在脸上,半晌罗真才听到他说:“不如此,我能如何?七娘她已经很辛苦了,我总不能让她想更多。”
良久沉默虽然罗真是个很聪明的人,但他很多时候并不能理解普通人的感情。这个时候他也感受到了这方面的阻碍,他知道许盈一点也不开心,满心都是忧虑,但他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妻子怀孕难道不该开心?虽然他的妻子怀孕生产时,他没有这种感觉,但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会这样吧?而且,再怎么说也不该是许盈这个样子——有那么一两次,罗真觉得他身上压着很沉重的东西,让他气都喘不过来了。
罗真难得想要安慰人,但在这方面他着实生疏,枯坐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只在最后告辞离开的时候拍了拍许盈的肩膀。
许盈也是无话——有些话他不能和现在的周若水说,可要是和别人说,也是无法被理解的。沉重的心理压力,到最后只能自己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