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比许盈略大,生性跳脱,做个普通势族显宗子弟没有问题,但要做嗣子就怎么看怎么让人担心了。周家以武功立族,可是武事比文事还强调镇定沉着呢!就算长子将来不比肩挑重任,作为一族之长,也须得端方持重才好啊!
除了儒家经义,周若水对道家的东西也很感兴趣,反而少年少女情愫之事并未萌生多少——倒不是她古怪,能扛过青春期的本能,而是相比起那点儿怀春之意,她更在意别的。
相比起在家做女郎时的日子,出嫁做夫人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到时候就算是婆家开明,她也不可能继续如今的轻松日子了。更别说,她对自己生活中处处多一个人非常不喜,她是这个年头少见的有自我意识,同时还对婚姻不抱期待的女孩子。
女孩子们还在这儿叽叽喳喳,忽然有婢女趋步而来,兴奋又压低了声音:“五郎君传了信,人已经在园外了!夫人请女郎们过去呢!”
周信在显宗同辈中行五,这里婢女说的人自然是他。
女孩子闻言又是忽然一阵笑,等到笑过了之后这才拥着周若水离开后院,往厅中去。
叔母见侄女儿并未做特意打扮,有心想提醒,又觉得提醒反而不好——只为了侄女婿上门,就让侄女儿再三打扮,倒好似把自家看的太轻了。再者说了,侄女儿人生的清秀美丽,不刻意打扮未必不好。
更重要的是,叔母到底和亲生母亲不一样。对于这个丈夫兄
长留下的女儿,夫妻二人是竭尽所能地对待,就连亲生儿女在这个侄女面前也要退后一步,毕竟是上任族长唯一的骨血,按此时的习惯本就不同但这些也只能是物质上的。
至于别的,不是亲生的就是不是亲生的。
有些话,做母亲的说了也就说了,不当回事,但做叔母的却是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孩子们一出来,见兴业公主也在,纷纷围了上去——兴业公主就是皇室嫁与周氏的那位公主,出嫁并未多久。
“公主在建邺时见过那许家玉郎君吗?”周丽华对这个特别好奇,一方面这是未来的姐夫,另一方面自家亲哥哥常常提及,说的她耳朵都热了(周信与许盈虽未见过面,但对许盈格外欣赏。在这一点上周信倒不像是武人之家子弟,相当文艺青年)。
兴业公主回忆起了几年前宫中召见许盈的事,那时候她还没有嫁给周信,只在太初宫待嫁。当时许多宫中女眷都特别好奇,和平常召见外臣不一样,那次见的是名气很大的‘玉郎君’——即使是宫中女人,也避免不了一颗八卦的心。或者说,正是宫中女人才尤为八卦,毕竟宫中也无甚事可做。
当时她还因为姐姐金城公主的一句家中有妹妹也可嫁许盈的戏言脸红过,倒不见得是她对许盈真有男女之情。只是对着那样一个美少年,心笙摇曳简直是人之常!
人就是这种凡胎肉骨,总是会因为各种东西生出有的没的遐思。
想到这里,兴业公主自己也笑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是有此事,不过那时许郎君更年少些,如今年长几岁,应有许多不同我如今也说不上什么了。”
本来想打听情报的女孩子们也不气馁,纷纷打听当年的‘玉郎君’是何等样子。
“听说许郎君乘马出游,轻车简从、清爽潇洒,能引来全城女郎临街而望,以绣囊、手帕、鲜花之属投掷,是不是真的啊?”虽然听说有这样的事,但对于没有亲眼见过的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种看书上故事一样的感觉,不止现代人会有,古人也同样有呢!
周夫人见女孩子依旧问这问那的,外面客人就快来了,担心失了体统,便出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