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躲在慎刑司门后的许大人,已带着三名大内郎中恭候在了里头,没有坐在审案桌后,只是肃站在尸体前,低头躬身等着门外的诸多贵人进来。
不过,你要让许大人真的坐那审,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敢吗!
开玩笑。
李行的跟随太监在他来前,都已经通过气,别说来的人有陛下,就是太后、太妃背后站着的慕家和皇党都没有一个是他一个小小尚书能够应付的。
真审假审,天晓得。
许大人已经做好了打算,撂摊子不理,陛下自己家务事,还是您自己看着办吧。
而作为许大人最大仪仗的少年皇帝,此时跟着一群小太监站在旁边的柱子后,对于许大人不停递过来的目光视若不见,完全就是一幅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意思。
陛下,您这是几个意思啊?
许大人琢磨不透圣意,但前方陆陆续续的太后和太妃还是要见的,只好厚着脸皮迎了上去,低着头拱手:“微臣许悭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太妃娘娘。”
随着话语,走进来的覃太妃倒很热切,忙踱步过去,抬起许悭的手,便道:“起来起来,没想到今日竟是能在此见到了许大人。”
许悭被太妃免礼,可听着她的话却有些不解。
然而,覃太妃却还揪着他的手腕,打起了马虎眼:“想当年,家父保举你入朝为官,未曾想十年便过去了,如今的你都已荣升尚书了,家父告老扬州想必也很欣慰咯。”
原来如此。
慕凌雪站在他们后头,静静看着。
对于覃太妃的心思,了解得不要太清楚。
她摇了摇头,然后便在前方两人各种交攀附和的言语中,越过所有人,徐徐走到了正堂桌案后,然后拿起惊堂木,重闷地往桌面拍了下去。
随着堂木惊堂,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即见慕凌雪一甩红裙衣袂,安然坐在了正堂凳椅上,本就极具侵略性的身段跟后荡漾不至,长腿单翘,以手抻着美容,俯瞰向台下众人:
“请问,本宫可以开堂审案了吗?”
太妃惊闻耳,挽着许大人便望了过来,你不是要伸冤吗?
怎么变成审案了!
这以往躲在破败院子里的落魄妖妇,怎么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凭什么,难道就凭你那脸蛋?
至于许大人这回,则又将眼撇向旁边看热闹的陛下。
方见靠着柱子的陛下,嘴巴张开,没有出声,但口型又明显对他说道:
“她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