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便?大发慈悲地放了阿红的假,却没?想到都一周多了,她竟还没?养好,实在是废物一个。
“让她好起来后,便?快点儿滚来伺候,一个低贱婢女?,竟然比本宫还精贵了。”
韦令仪撅起嘴,看着妆奁中那只桃花金簪,又心烦地将?其捡起,往墙边砸去。
她起身,正准备到承香殿院中转转时,忽然一内侍从外?而入,拿着一封信,递来给韦令仪道:“参见淑妃娘娘,这?是定国?公从北平郡飞鸽传书过来的,似乎有紧急要事。”
韦令仪接过后摆摆手,“知道了,退下吧。”
她等那人离开后,才将?那封小?信缓缓展开,当阅完一遍后,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再阅了一次,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没?了焦距。
信中,韦父告知她皇帝近日严查自己罪证,而这?些年?在辽东与北平抵御契丹时,他其实暗中勾结契丹,打了不?少假仗,以此获得朝廷拨的军饷,并将?那军饷分与契丹,而大部分被自己私吞。
如今皇帝快查到此事,若此事爆出,他们韦家将?会是以通敌罪满门抄斩。
到万不?得已之际,韦家或要叛变,届时需韦令仪在宫中作为内应相助。
宫人看着韦令仪的模样,一时间皆愣在原地。
直到她忽然大吼一声,“滚——给本宫滚——”
众人听到她的暴怒叫喊后,皆一窝蜂涌出承香殿。
韦令仪又将?手中信件拿起来再次一看,没?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竟是真?的。她恼怒下将?手中信件撕碎扔到地上,而后扶着一旁的门柱艰难站起。
她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般,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妆奁面前坐下,重新看向铜镜那张阴沉而丑陋的脸。
她双手颤抖着,“啊——”地大吼一声,将?案上所有东西都扒到地上,唯独那面铜镜还立在原处没?有丝毫动弹。
此刻她实大恨!
恨自己父亲竟做出此等丑事,贪心不?足蛇吞象,害了自己,更害了全家。
同时更恨皇帝,入宫多年?,永远都是那张冷漠的脸,对着她不?愿多说一字。她嫁给皇帝,却守着活寡。
家中总催促自己诞下龙子,母亲一有空就?给自己送来送子观音与石榴树。
可是皇帝从未临幸过自己哪怕一次,她哪儿来的皇子!
而最?让她感到耻辱的,是两年?前,云夭那贱人离开后的几日。皇帝来了承香殿寻自己伺候,可她使尽浑身解数,那人竟无半丝反应。
她从小?便?被周围人以美貌温柔著称,可她撕掉所有尊严,面前的男人却无动于衷。
她挫败又自卑。
而没?多久,那苏氏竟被召去了玄武殿,第二?日便?被册封充华。
所有人,皇帝,云夭,苏氏,都在打她的脸。
当初都说是要将?皇后之位给她,可这?么多年?,她坐在淑妃的位子上等啊等,却始终没?能等来皇后宝座。
上一次母亲带着妹妹入宫,那两人眼神中的厌恶与鄙视如此明显,甚至还要求她想办法让自己妹妹入宫,替了自己。
真?是可笑至极!可恨至极!
她重新看向面前那面铜镜中,满脸泪痕的自己,眼底越来越阴沉,好似一片乌云将?整座承香殿所笼罩。明明没?过几年?啊,她二?十都不?到的年?纪,为何如今看起来如此沧桑。
几年?前刚入宫时的自己,明明不?是这?副模样。
应该怪谁?恨谁?
是云夭那个女?人!一定是的!
那妖女?的那张脸,勾引了天下男人不?说,就?连陛下也因此不?看后宫其他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