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云家,你说云夭所受的苦,这世上?谁不苦?你觉得?云夭为何从?不恨朕?因?为过去的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与将来,能活出个该有的样子。”
“那些你所说的恨意,朕有能力将当初涉及云家案件的官员,押送云夭途中的小吏一个不留的找出来全杀了。这就?是朕,就?是掌管生杀大权的帝王,只是云夭不愿而已。”
多狂妄的话啊。
云启好气又好笑,本想?将萧临喊来教训一通,却被皇帝怼到说不出话。
因?为他知?道?,皇帝口中的话没有错。
云启沉默良久,道?:“陛下听起来,左一句云夭,右一句云夭。所以陛下将云夭当成了什么??”
皇帝道?:“自然是朕的女人,朕的贵妃。”
云启摇头,嘲讽一笑道?:“不,是陛下的宠物。”
他这些天已经知?晓了一年半前?,女奴干政一事。
帝王口中的权利,便是委屈一个女人成为口诛笔伐,愤怒下斩杀的朝臣,所宣泄的其实是自己身为君主的怒气,并?非为了那个女人。
云启觉得?今夜,没什么?好与皇帝再谈下去的,便躬身行礼告退,看起来仍像曾经的贵家公子一般,无任何错处。
萧临抬眸看着天际的明月,今夜无一丝乌云。
这个该死的云启,竟说他将云夭当成宠物。不过乱臣贼子,卑微之人的话他怎会放心上?!
可心底便是不痛快,憋屈,甚至在?嫉妒。
嫉妒那个身为蝼蚁的,卑微的,好像叫作谢璞的男人。
……
夜深人静,云夭本洗漱完毕,正要入睡,忽然门口传来了动静。
徐阿母已经睡了,云夭并?不想?吵醒她,便从?床上?起来,披着一件外衫,打开小屋的门。
屋外的月光极为明亮,云夭瞪大了双眼,捂住嘴,怕自己发出尖叫。
萧临不知?道?去做了什么?,竟弄的一头一身鲜血。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死死盯着云夭,一动不动。
云夭震惊,想?起前?几日的事儿,还是不想?他。
可等了许久,这人都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她无奈道?:“陛下,发生了何事?你受伤了?”
萧临摇摇头。
这么?说是别人的血,她吸了吸鼻尖,除了血腥味,还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这个醉鬼。
虽然知?晓他喝醉了酒,又不知?道?是不是杀了人,可她竟无一丝惧怕,反而心底很软。
他此刻就?像一只她的小狗,跑出屋子流浪了几日,浑身脏兮兮回来,满眼带着无措与卑微,似乎失去了家,找不到归处。
“陛下,喝酒了?”云夭问。
“嗯。”萧临点点头。
云夭叹息,向右挪开一步,让萧临进了屋子。她将小屋门关上?后,拉着他入了净室。
“只有凉水了,寒舍简陋,若陛下要热水,或许要等一会儿。”
“不用。”
云夭不想?跟醉鬼一般见识,先从?一旁架子上?拿下帕子浸湿,又将水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