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业是个谨慎的人,他不想万俟儒抓住他太多把柄,故而只在万俟儒这里治疗了一个尿毒症。找的是他今年亲自面试的一位科员,二十三岁的姑娘,刚出校门就上岸,直到今天,徐业都记得当初那姑娘面试时的忐忑模样。她的面试表现一般,但是徐业仅仅表露了一些看好这个姑娘的意思,果然,这个姑娘就乘风破浪,顺利上岸。然后,这个姑娘就被诊断出了尿毒症。万俟儒选定寄体后,如果要将病症转移到寄体身上,需要寄体亲自来青山医院才能施为,当然,这太简单了,让他们去做一个体检就行。当做员工福利即可。可惜,他们会在这个福利中领取并不属于自己的那份痛苦。此后人生,彻底葬送。徐业也安排了一次体检,包括那个小姑娘在内的所有人,来到了青山医院。徐业现在仍然记得,那个小姑娘被检测出尿毒症的绝望,花骨朵一样稚嫩鲜活的脸瞬间枯败下去。而徐业呢,折磨已久的沉珂尽退,说不出的舒爽与痛快。因为上岸是要体检的,而小姑娘的入职体检并没有问题,却在这一次检查中发现了尿毒症。徐业让秘书进行了一次慰问,将这个寄体调去了一个出头无望的清闲部门,她没有辞职,因为她还要治病。但是微薄的工资无法支撑她的治疗,上次再见到她,瘦的只剩皮包骨了,年纪轻轻,暮气沉沉。徐业当时想的是什么?幸好我手握权柄,健康的滋味儿可太美妙了。权利啊,是他戒不掉的瘾。此时此刻,他又想到了那个小姑娘,他不甘,他愤怒。他拼了命的往上爬,如果得病了也只能和那些人一样,那他不白拼命了吗?他家祖上三代血都是红的,如果他还不能有一点小小的权利的任性,那血不白流了吗?此刻的徐业,撕掉了那层儒雅的皮,彻底疯狂,他双眼如怨鬼一般死死盯着阙昭,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刻阙昭已经被他千刀万剐。阙昭语气淡淡,“那你去告我啊。”徐业愣住了,还活着的几个人也愣住了。这句话似乎听过很多次,甚至他们自己都说过,但是今天听着别人对自己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愤怒却无可奈何,凉意浸透骨髓。他们不知道,到底怎么能限制这个恶魔。骨手揪着奄奄一息的万俟儒过来了,阙昭万俟儒身上的大半命线已经断裂,代表那一端的人已经死了。阙昭拢住其他命线,用力一扯,顿时,天空又是一片电闪雷鸣,雷霆炸裂,一束雷电直直劈在阙昭身上,却被骨手瞬间捏爆。阙昭笑的肆意张狂,“好了好了,就剩最后几个,有什么好生气的。气大伤身啊。”她这话一出,天空中又是几声炸裂雷响,一道巨大的闪电贯穿了整个夜幕。不少居民楼里探出一个个兴奋脑袋,“卧槽,这是何方道友在此地渡劫啊。”“这闪电,牛逼。我钛合金狗眼都要闪瞎了。”“这有点吓人啊,不行了,我先去把电闸拉了。”最震惊的还是玄术师们,所有在鄂省修炼的玄术师乃至全龙国的玄术宗师都感受到了这股雷霆的可怕。天师府,老天师轻叹口气,“天理不容,这条路,太难了。”方家祖地,方老太爷神色复杂,“难啊,但未免不是我方家的机遇。”夏鸣蝉死死握住往外飞的雷刀,“祖宗啊,你可消停点吧。外头这雷,劈一百个你都不带停的。”千虹和梁局长也在观雷,比起其他人的惊诧,他们二人更多的是“终于来了”的感觉。此后,这方世界,怕是要彻底风波不止了。而风暴中心的阙昭,也终于处理完了所有人。几百人还剩下差不多十来个可以喘气的,还有活口,因为她善。她踢开挡道的徐业,挥挥手将所有鬼鬼收入了魂幡,毫不留恋往外走。孔永生错愕,“您,您这就走了啊?”阙昭好奇:“不然留下来吃席?”孔永生有点儿尴尬,“这,这倒不用。”阙昭挥挥手,“快要天亮了,我要去睡觉了,他们怎么处理,随你们自己,别打扰我睡觉就行。”等人真的走了,孔永生苦笑着拨通了电话,这都什么事啊,他还得给这位扫尾。他们是特管局啊。孔永生直接询问千虹,千虹让孔永生协助有关部门办案就成,特意强调了只是协助,孔永生秒懂。不一会儿,汉城市长来了,匆匆而来,穿的还是一双拖鞋,不来不行,接到官邸红头文件,他一个激灵就起来了。到了现场,市长沉默了。这他爹的是遭受了什么恐怖袭击吗?他再仔细看了看这些人的脸,擦了,都是自己的得力干将或者是鄂省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富豪。这是被一锅端了啊。市长感觉自己头上乌纱不保,双腿更是摇摇欲坠。孔永生微笑上前打招呼,“于市长,你好。”这一夜,鄂省乃至官邸,无人睡了一个安生觉。除了事件制造者,阙昭。她一觉睡到下午,肚子饿了才起床,阙昭一边浏览外卖,一边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大楼楼顶,陶秋实睁开了眼,这一觉睡得好沉,但是太舒服了,好似全身疲惫一扫而空。她应该睡了很久,看一眼手机,果不其然,已经是第二天了。昨晚那个奇怪的小姑娘不见了。下一刻,陶秋实看着龙卷风摧毁停车场一样的空中花园,震惊无比。这是发生了什么啊!等到她乘着电梯下楼后,才发现青山医院出事了。万俟儒出事了,顶楼的贵宾也出事了,医院的人都出事了。陶秋实一脸懵逼被直接带到了警局做笔录。等陶秋实说到自己看到一个奇怪的小姑娘还带着一条狗的时候,整个警局就按了暂停键一样,所有人直勾勾看着她。陶秋实有些紧张,“她,她怎么了?她说天黑了,然后我就不记得了。”负责记笔录的大队长按压一下眉心,笑容苦涩,“是啊,天确实黑了。”有的人天黑了,而有的人,天才能亮。:()生死看淡,不服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