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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一夜,凌晨一点半入山,六点半才走到最近的安置点,盛京延一夜未眠,几乎将南面延绵的山林走了个遍,在邻近溪流的地方找到了一块温书的衣服碎片,此后强撑着一口气,嗓音喊到撕裂,就为找到她。
风冷冽,刮在脸上如刀一般,生疼。
天将明未明,东方的天泛着鱼肚白。
一张英俊立体的脸苍白无比,盛京延握着那块衣服碎片,眼睑底下青黑色的眼圈明显,劳累奔波一夜,下巴有青色的胡茬冒出,手臂被一路上的枝桠刺丛划出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背指骨往下滴落。
黑发湿透,耷在额角,一缕一缕往下滴水,沿着冷白的皮肤向下,流淌过锋利的喉结,顺着锁骨深凹没入衣领。
他站在搭营地外,看着营内融融火光温暖,牵了电线插头,有灯泡亮着。
获救的人围着篝火,取暖谈笑,氛围温暖无比。
他站在漆黑里,看见他担忧寻找一整晚的姑娘站在人群中,笑意温柔地看着自己身前的男人。
她换了一件宽松的男士衬衣,袖口翻叠往上,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手腕上空空荡荡的。
那串菩提转珠她没戴。
果然是同那天收下那转珠说的话一样,“你非要给我,我收下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我不稀罕,我玩腻了,就扔掉。”
冷冰冰的嗓音,仿佛过往爱意皆消散。
温书站在谈胥身前,她黑发湿透了,谈胥用干燥的毛巾一点一点帮她揉搓,温柔耐心,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抬头看他,漂亮的杏眼眼底如亮着晚星,温书弯唇浅浅的笑,梨涡清浅。
他们在人群中,好似一对配的不能再相配的恋人。
雨水冰冷砸下,从眉骨向下,落到眼里,盛京延站在黑暗里,目睹这画面,手心脚心冰冷一片。
心脏似被人狠狠揉捏,痛得胸腔都隐约随着心跳动而震颤,他捂嘴低低咳嗽起来,背脊弯着如一张绷紧的弓。
弦仿佛随时会断裂。
转身往回走,退入黑暗深处,眼角的水已经分不清是什么。
手心里的衣服碎片掉在地上,没入泥地,待人践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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