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
这些能够将众多集团和组织中的精锐部队、拖入消耗战斗的梦境产物;便在灵气风暴的刮卷中、成了一片废墟上的“碑林”:它们伫立在原地,将残垣妆点得就像是以螳螂怪物为主题的游乐园展示区。
与螳螂们相反的,则是道果轴心的武装修士。余下的幸存者们中,武装修士拥有最高的义体化程度——
因此,他们得以重归天然。
……
茈鱼站在原地,犹如钉进地面的枯木。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地、仿若身处幻景:哪里还有什么浓得化不开、犹如**的灰白雾气——天空中红日高悬,阳光和煦;已不是片刻前还在血战的深夜。
在茈鱼目光所及之处……地面已不再有那汇聚成湖泊的血流,残肢与碎落的尸骸也不复得见。暖阳照耀着马尼拉那还未修复的残垣断壁、以及排列在深坑中的一尊尊金属塑像,带着新生来临前的温热:很明显,此时的吕宋首都,并非之前的修罗杀场——
不同的还有茈鱼自己:全身上下那难以计数的插件与植入、没有一个传来回报……
取而代之的,是空****的酸软,与疼痛。
多少年以来,茈鱼终于又一次感受到血肉肢体带来的脆弱与酸疼——而这股冲击,与摆脱戏本控制后的自由一同到来;令他不知该喜还是悲。
自从在金边的先天院里,经过了层层选拔而最终入选“道敌歼灭特种班”:茈鱼就鲜少能想起自己全身依旧由血、肉和骨构成的岁月——那象征着脆弱,却也代表了纯粹。
可现在:往日那些血汗的付出与经历的苦痛,都变作了枉然的白费。
以往盘踞在他周身,链接于脊柱中段;犹如另一条肢体、以磁力控制的剑丸们——虽然在连番的大战里或被污染、或遭毁坏而损失了不少,但数量依旧过半——被灵气裹卷,原先那光滑如镜、由多重合金构成的丸身;此时却裹上了层新生皮肤般的淡粉色薄膜、遍布凸起的暗青色血管,如鲜活心脏似地不断搏动。
它们彼此以细小的韧带相连、像弹力绳牵住的弹球般,彼此弹动撞击;歪歪斜斜地挂在茈鱼的脊背。
只是以上种种,都无法映入茈鱼的视野里:
当他低下脖颈,打量周身的一切时——他却只能望见腐烂生蛆的血肉、与其下遍布斑驳裂痕的白骨,裹在武装修士那纤维制的长袍里。
“我为什么还活着?”
茈鱼抬起头,望着无法刺痛双眼的日光、一时间痴了。
……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在承受灵气的改变后还能存活。
那些浑身被贲张的肌肉环绕、皮肤甚至都被鼓胀肌束撑裂,却依旧保持着野生动物般灵活的瑜伽师们——他们由孟买远赴千里而来,曾经亲手将湿婆、梵天与毗湿奴的头颅们穿刺在孟买世界一号大厦的尖顶之上:
可是,就如那几位人造神灵们濒死前的诅咒应验了似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