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越发显得威严。
大白仿佛感应到什么,此刻“嘎”的一声从翅膀下掏出脖子,而后茫然的吧嗒着脚掌向后山奔去。
猪圈里的几只野猪发出了沉眠的哼唧声,不约而同的往桃林的方向又睡了睡……
板栗林的方向,三宝德牧跟四宝马犬发出了绵长的嚎叫,如同狼一般。
他们与漆黑的夜晚凝视着远处泛着白色雾气的山脉,脚爪也都渴望的动了动,最终却又呜咽着趴了下来,老老实实守在了这片山林……
第二天一大早。
宋三成才刚一起床,刚走到院子,却见院墙上站着一排本地丑了吧唧的灰毛松鼠,个个盯着他,在墙头窜来窜去。
嚯!
他吓了一跳,今年山上松鼠这么多吗?每天早上都一大群,跟老鼠开会似的。
“乌兰啊,”他抬高嗓门:“咱家东西你藏好没有?可别叫松鼠祸害了。”
这松鼠可会捣蛋了,什么都吃什么都偷,甚至现在跟喜鹊一样,都会翻地里刚撒下的种子了。
宋三成就纳了闷了,往年也有,但也只是偶尔见到大胆的在墙头窜一窜。
可今年怎么回事?
好像每天家门口都有一长串儿。
可要真多到这种地步,之前在后山也没觉得呀!
他满心不解。
乌兰也刚从屋里出来,闻言漫不经心瞄上一眼:“能有啥吃的呀,几个陈年干玉米棒子,偷了就偷了呗。”
再穷还能缺这几个棒子吗?
不过她也纳闷了,往杂物棚下面的房梁上看一眼,几个玉米棒子在那里干干巴巴,也没见有松鼠动它呀。
莫非嫌弃她挂了几年挂忘记了吗?
正说着呢,七表爷也从侧房出来了,这会儿笑呵呵的,还有些不好意思:
“起晚了,起晚了……”
他自己也纳闷呢,按说这个年纪觉不太好睡的。
在市区的时候,一晚上断断续续能睡四个小时就了不得了,早上三四点就得睁眼了。
可如今一看表,这都五点半快六点了!
昨晚上九点钟睡觉到现在,中间竟然没醒过!
再看老伴儿也是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的……
得嘞!
老两口心下有数:一定是因为乡下的空气养人。这回来还真回对了。
乌兰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头一回请大厨呢,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晚不晚,平常我们也这个时候刚准备起来呢。”
她的尴尬和不适应七表爷看出来了,这会儿赶紧就往厨房走:“早上几个人吃饭?我现在开始收拾着。”
一边儿还笑道:“我做了这么多年大席,按理说对这个人数估量的挺好的。可从来没有哪一回像昨天一样,盘子碗都吃得干干净净。”
按照农村的请客理念,宁愿有剩不能盘子空空。
要不是所有人走的时候,都如同怀胎五月一样腆着肚子,七表爷真是要羞愧了——
请客吃饭不叫人吃饱,那是大大的失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