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玉柱看到刘志浩今天邀请他来吃饭的意思。
杨玉柱微微一笑,道:“恭喜杨所长。”
就在几个人聊天之际,孙国庆出去点菜去了。
包间里共五个人,除了杨玉柱之外,刘志浩他们四个是一派。
酒菜上来后,大家话题就打开了。大家开怀畅饮时,刘志浩并没有提匡庄镇的事,只是在闲聊。因为杨玉柱和他们不熟吧,他只是一个听众,听到开心处,偶尔也会附和一句,就像一个闷葫芦一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志浩觉得差不多了,就搁下筷子说:“杨镇长,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绕弯子,喜欢直来直去。”
杨玉柱听后微微一笑,看向刘志浩道:“刘书记,有话您说就是。”
“杨镇长,我今天上午去河西村调研走访,通知你也跟了过去,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刘志浩淡淡地说。
“明白,您说就是。”
杨玉柱点了点头道。
“嗯。益丰煤矿这六年来一共发生了四次矿难,第一次死了三个,第二次死了五个,第三次死了一个,第四次死了十三个人,前三次没有往上报,县里一点不知道。就连匡庄镇都没有记录在案,都被益丰煤矿捂了下来。这些事你都知道吧?”
刘志浩直视着杨玉柱说到这里,看见他神色凝重,而且还有点紧张的表情。
“这,这个……”
杨玉柱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到了第四次矿难,倒是往上报了,可是只报了死亡两个人。县里得知后立刻成立专案小组来益丰煤矿调查,得出的结论是两个工人下井时饮酒摔死的。四次矿难共计死了二十二个人,这些还都是我知道的。”
刘志浩盯着杨玉柱,说到死亡人数感觉后背发凉。
杨玉柱紧绷着双唇,神情悲愤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据我所知,益丰煤矿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省钱,他们安全防护措施不到位,还有就是他们还存在严重超采超挖煤炭。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严重超出了政府批示的范围,已经挖到了草堂村、四河村和黄梨三个村庄下面。”
“据我前几天的调研走访,看到了这三个村庄的房屋都出现了不同程度墙体开裂和下沉的问题。可以说,现在这三个村都属于危房,不能再住人了,万一出现安全质量问题,这个责任谁来负?谁又负的起?必须得搬迁。杨镇长,如果我们再放任益丰这么超强采煤,不知道以后要发生多少矿难,死多少人?”
“真到了那一天,我们镇上的这些主要领导及分管领导谁也逃脱不了责任,真到了那一天,我们再怎么赎罪,再怎么懊悔,也为时已晚了。”
刘志浩越说越激动,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情绪,又道:“还有就是益丰煤矿为了获取最大利益,组建了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暗地里做了很多犯罪行为,你儿子和妻子不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吗?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不想把他们绳之以法吗?”
“你不要忘了,你是一个男人,是他母子俩的守护神,是母子俩的依仗,你的血性呢?”
“刘书记,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此时,杨玉柱摆着手,已是泣不成声。